者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将相弟,或者是士人有族望者。其次便是议郎,议郎也很尊贵,常以名士故高级官吏充任之,一旦出补为吏,当个郡国守相寻常事耳。曹cāo此前就在洛阳当议郎,出来便是比两千石的骑都尉。这是一个升官的捷径。
除了升官捷径,入京入郎还有个好处,可以在京中结交高官士,弥补荀贞在这方面的不足。天下无事,可以积累人脉,一旦天下有事,只要走通关系,马上即能出为郡国守相,或如曹cāo被拜为军职,领军出征。两全其美。
以荀贞眼下的背景来看,战后论功,当一个县令还好说,要想入京为郎就有点难了,虽说前汉时即有以军功拜为郎的故事,但郎官,特别是黄门侍郎议郎这样紧俏抢手的显职,要是朝中无人帮忙,怕是不好到手。
荀贞心道:若是能得曹cāo之助
曹cāo的祖父曹腾不说,只说他的父亲曹嵩,历官司隶校尉大司农大鸿胪,都是实权高官,且有曹腾留下的那些善缘,在朝中很有势力,如果能够得到曹cāo的帮助,任一个黄门侍郎或者议郎还不是轻而易举
想到此处,再看曹cāo时,荀贞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初见曹cāo时,他对曹cāo更多的好奇,觉得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前世之所知,陌生是因为眼前之曹cāo似与前世之所知有很大不同。入如今再看曹cāo,就不是陌生,也不是熟悉,而是一个可以借助的台阶了。既有了此意,他当即调整心态,不动声sè地渐与曹cāo曲意结交起来。
两人一路谈谈说说,彼此有意,皆想与对方结交,越说越是入港,不知不觉,夜sè将尽,东方将亮。
曹cāo笑道:贞之,天快亮了。皇甫将军的军令,令你我不得白昼行军,就在前边找个地方扎营歇息罢如何
经过这么小半夜的行军夜聊,曹cāo已开始用字来称呼荀贞了。
荀贞笑道:悉从都尉。
又前行两里,路边有个乡里,乡民多已逃走,只留下了些老弱妇孺,便在此乡扎营歇息。
休息了一天,傍晚时候,荀贞传令整军,准备接着行军,却不见曹cāo出来,颇是奇怪,乃带了程偃等几个亲兵去曹cāo歇息之处。
曹cāo住在本乡一个地主的院里。荀贞进到院中,曹cāo的侍卫请他稍等,说道:都尉正在屋中读书。
读书
是啊。荀君有所不知,我家都尉最好读书,平时不管多忙,每天必要看书,今领兵出征亦手不释卷。荀君请稍候,小人前去通报。
这个侍卫入屋中通报。
很快,曹cāo披衣出来,手中拿了卷书,笑道:哎呀,只顾看书,忘了时辰,不觉天sè已暮我说这书上的字怎么越来越看不清了哈哈。
都尉在看何书如此入神
曹cāo扬了扬手中书卷,笑道:孙。古人云: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我今临阵展卷,读诵孙,虽然晚了点,总胜过不读,是故古人又云: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
荀贞笑道:都尉何其谦也天已暮了,吾等这就出发吧
好你等我片刻,待我穿上足衣。曹cāo手往下指,把脚从步履中伸出来,却是光着脚,没穿袜。
荀贞见过不少官吏士了,出门迎客而只穿鞋却没穿袜的,曹cāo是头一个。他莞尔一笑,说道:好。
等曹cāo穿戴整齐,传令部将把部众集合起来后,夜sè已至。
两人率部出乡,继续前行。一夜疾行,快天亮时,如期赶到了渡河的地点。渡过河后,又前行数里,选了个隐蔽的地方就地驻扎。依照皇甫嵩的将令,魏校尉应已着手诱波才再度派兵渡河去援昆阳了。昆阳就快守不住了,如果所料不差,波才若是上当的话,他应该很快会出兵渡河了。
两人严令部卒不得外出,不得生火,不得喧哗,隐伏在驻营之地,遣出斥候去澧水岸边打探,静候魏校尉的消息。
等到傍晚,斥候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同时来的还有皇甫嵩的军令。
曹cāo荀贞听完斥候的禀报和军令,面面相觑。
确实如他们之前的推测,波才的确上当了,於今天午时第三次遣兵五千人渡河救援昆阳。截止到此,与皇甫嵩的计划是一致的,但接下来却偏离了原定之计划。魏校尉诈败变成了真败。要不是朱俊力挽狂澜,恐怕魏校尉就要全军覆灭了,即便如此,他部下亦伤亡近千,余众大多溃散,短期内是无法赶来与曹cāo荀贞合兵了。
皇甫嵩在军令中说道:波才渡河之兵被朱将军全歼,波才受此惊吓,很可能会马上弃城南逃。绝不能放他逃走。你两人可立即带本部人马先行赶去舞阳。波才若弃城逃遁,即击之我已令魏校尉尽快收拢残兵,赶去与你二人会合。
曹cāo荀贞部下诸将闻听军令后,大多愁眉不展,有的说道:咱们总共才五千人,波才尚有近万五千人,咱们如何能拖住他他要真的出城,以咱们这点兵力恐怕拦不住啊
荀贞心道:人算不如天算。皇甫将军此计可以说是把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情况都考虑进去了,却万没料到魏校尉会诈败变成真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