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势好生惊人
戏志才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年轻,反应快,恢复得快,很快就平复好了心情,笑道:波才小有智谋,知道先声夺人。不过只可惜,也只是小有智谋而已。明府可知当其领众来前,老实说,我还有些担忧咱们能不能守住城池,今见其领贼众到,我却是放下心了。
为何
孙子云:教习不明,吏卒无常,陈兵纵横,曰乱。兵卒若乱,即使主将贤良,亦不能获胜。波才虽小有智谋,奈何贼众本为农人,仓促骤起,没有经过教习训练,兵甲不全无有纪律不懂战阵之道,叫喊的声音再大,又奈我何又孙子云:以近待远,以逸待劳,以饱待饥。城外贼众多半面带菜色,脚下虚浮无力,也不知饿了多久了。吾军坐守坚城,士卒饱食,兵器铠甲精良;彼等执锄锨之属,冒天寒地冻,聚於野外,饥寒交迫,非我敌也。
文太守连连点头,说道:甚是,甚是脸色好看了一点,松开了荀贞,站直身子,又问戏志才,说道,贼众虽然不堪,却胜在人马众多,把咱们包围住了。以卿之见,眼下该如何是好
戏志才看了荀贞一眼,荀贞微微颔首。经过这短暂的目光交流,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戏志才回答文太守,说道:欲守城,先守野。今贼众自以为势大,小看吾城,散漫逼浸,近我城郊,不能置之不理。以在下之见,眼下应速遣精卒出城突袭,先把他们打出去
守城名为守,不是只守就行的。攻是守之机,守是攻之策,攻守结合才是守城的正道。
戏志才话音刚落,一人急声反对,说道:右兵曹史此言差矣
反对的是五官椽韩亮。
文太守问道:韩卿有何高见
虏兵盛,怎可与争锋吾卒少,攻之不足,守则有余。虏众方到,士气正高,我军不知其虚实,贸然出战,或会失利。一旦失利,军心不稳。眼下之计,宜先坚守,然后徐思方略。
韩亮年老,不如戏志才有锐气,但是,他的话也有一定道理。
毕竟,黄巾军再没有纪律再兵器简陋,也有两万来人,而且到目前为止,还不断地有人从四面八方络绎赶来。
而城中现只有郡卒三千,需要防守的城墙有四面,加上钟繇这几天招募来的壮勇以及城中大户们贡献出来的一部分宾客徒附,每面城墙上也只有千人上下在守卫,留出来的机动部队更少,不到一千人。这么点人手,守城也许够了,出城作战,远远不足。
须知:乱拳打死老师傅,蚂蚁多了能食象。派出去的人多了,会削弱城防力量;派出去的人少了,则就极有可能会如韩亮所言,被数万黄巾吞没。一旦首战失利,对军心民心都是个很大的打击。
钟繇杜佑郭俊等人不太懂兵事,听完戏志才和韩亮的话,觉得他俩说的都有道理。文太守也犹豫不决,不知该听谁的。
费畅非常赞同韩亮的意见,忙不迭地说道:韩曹椽所言极是贼兵人多势众,我军兵微将寡,当此之时,正该坚守,不宜出击朝廷应已接到了明府此前送上的急报,或许不日就有援军开到,与其冒险出击,何不如据城坚守,以待外援
荀攸不以为然。他的性子外怯内勇,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本是话不多的,此时忍不住了,从荀贞身后转出,说道:费丞此言大谬
文太守问道:为何
荀攸说道:墨子曰:凡守城者以亟伤敌为上,其延日持久以待救之至,不明於守者也,能此,乃能守城。今贼兵临城下,气势汹汹,吾等岂能避而不战,空等援军如果这样,是涨敌人斗志,灭自家威风,我军士气必衰,城不能守矣
他指着城头上的郡卒,对文太守说道:贼兵适才一声大呼,许多郡卒吓得掉了兵器。两军交锋,打的是一个什么打的是一个势贼兵人马众多,兵力上已然胜我,大呼之后,势又胜我。当此之际,若我军还只是坚守,不肯主动出击,那么,首先虏兵的斗志就会变得坚定,其次,郡中那些旁观胜败尚未从贼的流人盗寇也可能会加入他们当中。如此,贼兵的声势就会变得更强,我军的声势就会变得更弱,郡县难保。
有道理,有道理。
所以,依我之见,右兵曹史所言才是正理,正因为贼兵人多势众,才要给以迎头痛击。只有给了他们一个迎头痛击,贼势小挫,城方可守。
奈何贼兵众多,若真如韩卿所言,我军失利
荀攸晒然,说道:正如右兵曹史所言:虏兵虽盛,嚣而不整,不足畏也。
文太守仍然犹豫不定,说道:可是郡卒只有三千,万一失利,被贼人趁势攻城,如何是好
荀贞听出了他的意思,知他其实已被荀攸戏志才说服,所以仍犹豫不决者,不过是担忧郡卒万一出城失利,出现折损,不利守城而已,当下跨步出列,沉声说道:右兵曹史公达所言甚是。今贼初至,乌合之众,队列不整,军无阵势,正是我军出击良机,可急出而击之。贞愿带宾客出战,请明府领郡卒坐守。若胜,贼势受挫,利我守城;若败,贞死,郡卒得以保全,城犹不失。
就像他猜测的,文太守确实被荀攸戏志才说服了,担忧的只是害怕郡卒出现折损,此时听荀贞愿主动带宾客出击,略作迟疑,便即同意。
荀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