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夫妻虽然还没有彻底适应店里的工作,但有陈山和王成的指点,两个人也做得有规有矩。
他们父女两个在店里吃了午饭,跟三宝见了一面,李婧文还考察了一下他的功课,才让三宝去午休,他们也赶着牛车回五里亭。
下午,李家华在何如海的陪同下,提着礼物拜访了里正、族长和几个族老,把大房对他们家所做的事和盘托出,请他们帮忙做个见证,他们二房要与大房断绝往来。
里正和族长没想到短短的几个月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李家华两口子与他们的孩子都成了惊弓之鸟,安抚他的同时,却并不支持他们骨肉相离,毕竟断亲什么的实在是不好听,久而久之难免会影响整个家族的声誉。
“里正、族长,我们真的不能再跟大房这么搅和下去了,先前没有分家,他们认为我们家孩子太多,吃了大多的粮食,二宝他们就起心要把婧文他们弄死,那次婧文运气好,自己挣扎着上了岸,我们不敢保证下次还有这样的运气。”
“现在我们分家了,按理说他们管不到我们家,但是李家荣先是上门给婧文说亲,我们很明确的拒绝了,可是他却不死心,瞒着我们把她卖给于老爷做妾,婧文还只有十二岁,他就忍心送她去那深宅大院里陪一个老头子,这是何等的疯狂!”
“这次我们借着如意楼楚少爷的势摆平了这桩祸事,以后就不一定了,毕竟我们家与如意楼只是生意来往,不可能总是麻烦人家,再说楚公子也不可能久居青牛镇,就是想请他帮忙也远水救不了近火。”
“案子结了之后,张氏还拉着我娘来家里在钱,我们赢了官司之后,于家要求他们归还那三百两身价银子,他们竟然说是我们坏了与于家的亲事,欠于家我银子要我们赔,各位叔伯,你们说,这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吗?他们瞒着我们做爹娘的卖了婧文,私吞了银子,到头来还要我们赔银子。”
“你们说,这样的亲人我们还敢要吗?如果我单身一人,为他们做一辈子牛马也罢了,但是我还有妻子儿女,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几个孩子成为他们换取利益的工具,不然,就是死了,也没有脸去地下见李家的列祖列宗。”说到这里,李家华已是泪流满面。
他是真的伤心了,也是真的害怕了,怕这样的事再来一遍,更怕李家荣父子的贪婪和狠毒连累到他的孩子们。
里正和族长等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李家华对李家荣这房人怕到了骨子里,也恨到了骨子里。
“这些事你爹娘都知道吗?”里正心想他们家还有家长,要不就让李连仲约束一下李家荣?
“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也知道,我爹娘的心里只有长子和三子,我和四弟连长工都不如,当初二宝把婧文推到河里,我娘还把刘氏打了一顿,说婧丫头只是个丫头片子,死了就死了。”
“我爹罚了二宝一天不准吃饭,勒令家里人不准把这事说出去,说谁把这事说出去了,影响了大房几个的前途,就拿谁是问,我的孩子是死是活,他们根本就不在意。”
“这次的事,我爹娘不仅知道,还跟他们合伙,不然,我娘也不会在事后跟着张氏来我家要钱了,在他们眼里,李家荣才是他们的儿子,为了他们那一房,谁都可以牺牲。”李家华想到李连仲和吴氏对他们这一房人所做的一切,心里更是悲愤。
“难道除了断关系就没有其他办法了?”族长也知道李连仲两老口偏心的厉害,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果是非不分。
“我的脑子太笨,不是李家荣那等读书人的对手,还是远远离开的好。”李家华心想他原以为分家了,他们就不能算计自家了,没想到他们还变本加力,这回,他是真的怕了。
“实在不行,我们只能搬走,反正三宝要进学,婧文更喜欢开店做生意,到时候请她师父把这边的田土都卖了,到府城去开两家店铺,我们也搬到府城去,那样不管读书和生活都更方便。”李家华看到里正和族长迟迟不能答复,就知道他们不愿意自家跟李家荣断亲,就想到李婧文跟他说的话。
“家华,你可别轻易动搬家的念头,不管去哪里,都没有自己的家乡好。”族长没想到他还生了离开的念头,现在是万万不能让他们离开的,不然,村里人会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要知道,前几天,刘氏就找了村子里几家相好的人家,说他们家从明年开始会大量收购子鸭,有意养鸭子的可以到他们家登记签合约,而且他们还可以提供质量上等的鸭苗和防病的药物。
五里亭村的水资源相当丰富,不仅有池塘,还有两条大河和一条小溪经过,是养鸭子的好地方,村里人听说他们家要大量收购子鸭,很多人都动心了,现在虽然还没有开始登记签约,但是人心已经鼓动起来了,这个时候他们要搬起,收鸭子的事肯定黄了,村民失去了发家致富的机会,还不骂死他们?
“我们也知道哪里都没有自己的家乡好,但是有李家荣在这边虎视眈眈,我爹娘又为虎作伥,我们怎么敢在这边呆下去?”李家华委屈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