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少林寺的秃驴和太监也没什么区别吧。这皇帝还不如让爷爷来当,爷爷来替他享受这福气——唔!嗬,嗬。”
“三弟!”
“是谁!”
只是眨眼间,里面嚣张的声音变为了急促的喘气声。毛小追都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白衣剑客已经推开门帘走了进去。
而堂内,一命壮汉正捂着喉咙趴在桌上艰难地喘息,而其他人都已经掏出各自武器,警戒地看着新进门的人。
“好大阵仗,几位,都看着我作甚?”白衣剑客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眼眸一转,便看见了坐在角落的青衣人,唇角微微扬起。
“我看这位兄台伤势险要。”白衣剑客指了指趴在桌上,被一根细叶穿喉而过的壮汉,“几位还不速速离去,带他去治疗?或者趁着动手的人还没跑远,也可追一追?”
言谈间,却不见这白衣剑客怎么动的手,那几人刚刚掏出手的武器,又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道生生按了回去。
那几名壮汉惊惧狐疑地看着他,又对视几眼,知道无论是不是这白衣剑客动的手,就凭他这一手功力,他们几个都讨不了好。
“走!”
他们咬牙,带着几乎喘不上气的兄弟,疾步匆匆离开了酒肆。
而在几人离开后,白衣剑客走到青衣人那一桌,看着他桌上摆好的酒杯,笑得更开心了。
“我还以为你没良心抛下我先走了,没想到,还记得为我点一杯。”
青衣人不咸不淡扫了他一眼。
“免得某人再犯酒瘾,要与我发癫。”
白衣剑客笑得更开心了,美滋滋地喝起酒来。
“两位侠士……”直到这时,老板娘才带着毛小追走上来,“不知刚才那位的伤势……”
“放心,不至于算到你头上来。”白衣剑客挥了挥手,言罢,打量了这一大一小。“不过你手无缚鸡之力一女子,带着一个半大小子在这寥无人烟的地方开酒肆。即便今天不惹麻烦,长久下来也不安全。为何不进城去找一份生计?”
青衣人闻言微微点头,暗含关切地看着婶侄两人。
“他们不准我和婶娘进城!”毛小追探出头道,“因为我们是从边关一路逃荒过来的,他们说我们是流民,没有身贴,不能进城。”
青衣人蹙了蹙眉道:“各地府衙皆可为流民补办身贴,并重新安置土地。”
“理是这么个理。”老板娘笑了笑,“可是客官,这天下的土地都是有数的呀。分给我们一份,原来的乡邻便少了一份,我们婶侄俩又无力去开垦那荒田,久而久之,便只能做些苦工。不过好在攒了些钱后,还能开这么一家酒肆,日子终究是能过下去。”
青衣人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最终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毛小追倒是得意道:“还好是我婶娘有这样一手酿酒的本事。换作其他和我们一起逃难过来的人,现在不是已经卖身入大户人家为奴仆,就是做些打更、挑粪这些本地乡里人不愿意干的活计。这还算好的了,好歹没有被人牙子买走。”
白衣剑客见青衣人的脸色越发难看,连忙截住了毛小追滔滔不绝的话语。
“你这小孩,年纪不大,话倒是多。”他看向毛小追道,“你可想学武?”
“我?”毛小追眼睛一亮,“我能学武?”
“学一招半式不难,你们妇孺两个在这里开酒肆,总得有点傍身的本事,应付几个喝醉酒的醉汉至少不成问题。”
老板娘张了张嘴想说,就算应付得了醉汉,她们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呀。可看毛小追兴致盎然的神情,只能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看着白衣剑客逗弄似地教毛小追几个简单的招式,毛小追在旁边依葫芦画瓢地学着。
罢了,总归一时半会也学不了什么,就当让小追开心一下好了。
“夫人,家中青壮皆不在身边吗?”
老板娘一惊,这才注意到那青衣的客人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青衣人的问题,不似那些好色的江湖客不怀好意,而是真心带有一份关切。因此,她踌躇几番,还是说了实话。
“我夫君和小追他的父亲,都已经死在西羌人的铁蹄下,我和小追不过是孤儿寡妇两人罢了。”
“即是阵亡将士遗孤,夫人和孩子怎会沦落到如此境地?”青衣人闻言似是更为不满,眸光中暗暗燃烧着一分怒意,“军中没有给你们安排去处吗?”
“军中?”老板娘捂着嘴笑了起来,“大军溃败,自顾不暇,连将军都不知跑哪去了,我们能活命已不错了。不过,客官若说的是这几年,或许确实是好了些。听说跟着那位秦将军的将士,都能有一笔不错的抚恤金。可我夫君,小追他的父亲,只能说是生不逢时吧。”
老板娘叹息道:
“不过就算如此,谁又愿意去领这笔抚恤呢?谁不希望家中儿子、夫君能平平安安,最好不用再去打这劳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