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一星期的院,出院时月栖意又瘦了一些,且因为他个子长得慢,整个人视觉上倒小了一圈,像缩水了似的。
梁啸川也跟着陪护一周,出院后越发坚定要让月栖意多多锻炼的念头。
然而便是那时候频繁发生儿童拐卖案件,除了日常上下学之外,梁啸川都不敢约月栖意出门玩。
并且即便是上下学路上他也保持高度警惕,肃着脸与月栖意道:“意意,甭管在哪儿,碰上陌生人跟你说话,你都别理也别靠近,就算是小孩要你跟他走,你都不能走,知不知道?”
“拍花子的,就这样,”梁啸川轻轻拍一下月栖意发顶,道,“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只会跟着人家走,他们要把你卖山沟里去,欺负你,不给你饭吃,你要是出事儿,哥也没法儿活了。”
小墨坐在车后座前方的空地上,紧挨着月栖意,头一回赞同梁啸川的看法,“嗷”地喊了声,短促有力。
然而月栖意对人类的戒备心无限趋近于零,梁啸川又时时刻刻觉得总有刁民想害猫偷猫抢猫,狼来了的故事屡屡上演,因此月栖意听见梁啸川这番话全然不重视,只是很随意地“哦”了一声。
梁啸川生怕月栖意让人拍走了,心下决定要在不吓到小猫的前提下,给小猫实战一课。
“马上到学校了,”梁啸川手里托着碗,夹起一小块虾仁滑蛋,道,“来再吃点儿。”
月栖意若无其事地偏过脑袋,指尖胡乱戳戳车门,道:“昨天晚上银杏叶落了好多哦。”
梁啸川急道:“在家就吃了两口,饿着了肚子疼怎么办,再说还要长身体呢……”
月栖意理所当然道:“可是我现在不想要吃了。”
“……那,那,”梁啸川“那”了半晌,最终妥协道,“那先搁保温桶里,待会儿到班里再吃点,成吗?”
月栖意勉为其难道:“那好吧。”
就在当天下午放学后,梁啸川手里拎着月栖意的小书包,对小猫道:“意意,我看今儿天气还成,要不咱们走回家吧,你要是走不动了哥就背着你。”
此时正当日暮时分,赤色橙色漫天漫地地铺展开来,将小猫的发顶都渲染上落日的色泽。
月栖意喜欢这样的天气,遂首肯。
于是梁啸川牵着小猫的手腕,特意绕了远路。
月栖意不解道:“为什么要换一条路走呢?”
梁啸川一本正经道:“好容易走走,路上景色要都是看过无数遍的,那多没意思,这路上有个卖烤白薯的,待会儿给你买一个,找地方坐着休息吃。”
月栖意说好,继续跟着梁啸川朝前走,直至梁啸川带他绕到了……小树林附近。
月栖意:“……”
现下光照已不如刚放学时那般充足,月栖意犹豫着不肯再往前迈步。
梁啸川安排的戏份马上上演,也几乎迫不及待,干脆抱起小猫朝里走,道:“没事儿意意,你别怕,哥在这儿呢你怕什么。”
行至这片小树林中央时,只见前方数米开外有个高大男人背对他们,宽大手掌朝着面前小孩的头顶一拍。
对面小孩子仿佛瞬间失去思考能力,被男人轻易扶住,与对方一同朝前走去,渐渐远离他们。
梁啸川立即顺势道:“意意你看到没?多吓人,以后一定得小心点儿。”
月栖意迷茫道:“梁啸川……那个不是邓明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