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皇孙来说,就比什么都强。
昔日作天作地的小魔王,如今却一个比一个听话懂事,服服帖帖地趴在外祖身边,细声细语地问候着。
时序强撑着精神与他们说了几句,最后实在有些坚持不住,拍了拍两人的脑袋,复合眼睡去。
思绪混沌间,他却是听见了小映汐稚声稚气地一句:“外祖快快好起来,外祖一定要长命千岁喔……”
本是让人感动的话语,时序却不合时宜地想着——
若要陪两个小混蛋一千岁,那也太惨了吧……
就这样断断续续地病了一个月,时序才算彻底康复。
不过时三也说,他此番久病,多是这些年过于操劳的
缘故,?鹒??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大人还是要多多顾惜自己的身体。
今时不同往日,他再不是那个不拼命就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的罪宦,子孙满堂,可不该他享享清福了。
眨眼就近了年关。
今年过年,除了一用寻常准备外,另有一重要事宜需要司礼监操办——
皇帝禅位及太子登基。
此事已准备良久,即便皇帝没有明面上说,可大多朝臣心里都有了数,眼下宫里开始操持,众人也不觉意外。
只想到这是皇帝主持的最后一次年会,百官跪拜之余,又难免心生感慨。
就在这诸多的纷扰中,新年终至。
新年伊始,皇帝禅位于太子,退居热河行宫。
立太子妃时氏为后,另立皇孙周泽珩为太子。
当年的百官无法阻止太子娶掌印之女为正妃,如今的他们更是无法阻止新帝立后。
而从新帝近些年的作为来看,只怕后宫再难有二主。
同年六月,大理寺卿祁相夷祁大人右迁,擢升首宰。
同年十二月,以祁首宰为首的二十三人上奏,请增女官,朝臣争执月余,新帝下旨,允女子科举入仕。
来年春,司礼监掌印告老乞身。
坐到时序的那个位置,如非他自愿,那是谁也接替不了他的,他只是想着,宦海沉浮二十几年,也该歇一歇了。
而外人所猜测的被报复被攻讦等事,更是永远不会发生在他身上,莫说他与当今皇后的关系,就算没有时归,光是时一几人,也足以护他身后周全。
随着时序离开司礼监,他早年认下的六个义子分散至十二监各处,任掌印一职。
而曾经的司礼监死士,本就是时序一手搭建,如今他既离开,亦有半数死士归于时府。
太监少有放归一说,可时序打一开始就有自己的私宅。
而他又得了新帝恩赏,得以自由出入宫廷。
如此算来,时序说是乞身,可实际上,宫里宫外仍随他行走,唯一的区别,大概也只有——
他再不用日夜不休地为朝廷处理琐务了。
时隔多年,时序终于体会到无债一身轻的滋味。
他再也不用睁眼闭眼想着衙门里的事务,不用与朝中大臣明争暗斗,早早上了床,又是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或是去院里品品茗晒晒太阳,或是去宫里逗逗俩外孙。
当时一等人为十二监的常务焦头烂额时,时序在京郊的院子里度假,挽弓纵马,好不快活。
当时归为命妇觐见而操忙时,时序才从江南回来,此去看山看水,游览故地,顺便定下他百年后的埋骨地。
那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最重要的是,那是他少年时与妻子提过的地方。
时序亲手捧着发妻的骨灰,将她葬在了山尖望风之处,只在坟冢之外,另留出一人的位置来。
回京那日,时归正在接见命妇,难以出城迎接。
但周泽珩和周映汐却央着大舅舅带他们出了城门,周泽珩眼尖地发现了外祖的车马,当即大声呼唤道:“外祖外祖,我们在这里呀!”
时序掀开车帘,只见不远处的凉亭里,一大两小正迎风冲他招手。
时一最是庄重,也不知两个小东西是如何劝说的,能让他跟着他们一起挥手。
时序心头纳罕,面上却是不自觉地扬起笑容,他低声吩咐着:“将马车赶快些,就去泽珩映汐他们那儿。”
马鞭高扬,尘土四起。
唯车马后的骄阳灿然如常,掠过灰棕色的车厢,直直地打在清瘦的中年男子身上。
时序下了马车,不等站稳,就被两枚小炮弹撞了满怀。
兄妹两人熟练地扒住外祖的衣衫,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去。
时序嘴上说着:“慢点慢点。”可手先一步托在了他们屁股底下,双手同时用力,好叫两人攀上自己的肩头。
时序问:“可有想外祖了?”
兄妹俩异口同声道:“超想的!”!
一夜过去,时序瞧着精神还不大好。
可只要他醒来了,对于两个小皇孙来说,就比什么都强。
昔日作天作地的小魔王,如今却一个比一个听话懂事,服服帖帖地趴在外祖身边,细声细语地问候着。
时序强撑着精神与他们说了几句,最后实在有些坚持不住,拍了拍两人的脑袋,复合眼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