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大人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里过分。
就连两个小皇孙,那也是天真无邪、活泼可爱,浑身上下都是讨人喜欢的,没有一丁点儿的不好。
时归越听越是怀疑:“阿爹这几个月……莫不是养错了孩子,误把别人家的乖宝抱来了?”
时序揽着两个孩子,义正词严道:“什么别人家的,泽珩跟映汐就够听话了,你这当娘的,怎总是打压孩子呢?”
时归:“……”
恍惚间,她仿佛猜到了兄长们这几个月的水深火热。
时序虽然怎么也不肯说自己做了什么,但两个小的还不会撒谎,只要稍一引导,就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兄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也没什么逻辑,但只从他们吐露出的只言片语,不难猜出时府这几个月的鸡飞狗跳。
时归跟周璟承坐在一起,互相对视一眼。
周璟承默然道:“若不然,孤给几位公公放半月假吧?”
宫里放了假没用,还有时序随时使唤人呢。
时归小声提议:“再请阿爹来宫里住几日?”
夫妻俩再次对视,无声赞许了对方的主意。
转天太子的旨意传到司礼监,时一几个正满头雾水着,转头就见时归带着两个小皇孙找了过来。
时归跟兄长们问了好,旋即问道:“阿爹可在这边?”
时一道:“大人就在后面。”
时归笑吟吟道:“听闻兄长们才得了假,又是操劳许久,合该回家好好歇息几日,正好孩子们舍不得阿爹,我便来请阿爹去东宫小住几日。”
时一他们只略一琢磨,就明白了时归的意思。
一时间,几人哭笑不得。
时一本想说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可时归提前道:“也辛苦大兄们照看泽珩映汐这么久,实在是叨扰舅舅们了。”
“等阿爹去了东宫,便再把他们交给阿爹带,只希望半月后,阿爹还能说出他们乖巧伶俐的话语来。”
时一几人沉默半晌,终没按下看热闹的心思,轻咳一声:“……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时序根本不知道时一等人告假的事,他只是被半哄半骗地拽去了东宫,没等回过神,两个小皇孙就扎进了他屋里来。
当初为了照顾时归和两个孩子,时序难免有宿在东宫的时候,一来二去的,便专门给他收拾了一处偏殿来。
时归和周璟承只过来与他问候了一声,紧跟着就借口劳顿,丢下孩子回去寝殿休息。
时序初始还不觉异样,直到两三天过去,他仅有的几件衣袍都被戳了大洞小洞,头顶的发髻也是散了又梳梳了又散。
短短三五日,仪表堂堂的掌印大人仿佛被吸干了人气一般,行走在禁宫,整个人的身量都塌了。
而本该照顾孩子的亲爹亲娘,除了晌午晚上露面,一起用个膳,竟再没瞧见过他们的身影。
时序几次去问,得到的答案一成不
变:“两位殿下去了皇后娘娘那边,眼下还不曾回来呢。”
时序:“……”
他一边将自己的发尾从周映汐手里抢回来,一边暗暗想着——
最好是真去了皇后殿里。
一如众人所预想的那般,半月过去,时序头也不回地逃出了东宫,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大门上张贴:周泽珩与周映汐不得入内!
斗大的墨字龙飞凤舞,无声彰显着主人的内心。
然不等众人嘲笑调侃,时府又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掌印大人病倒了。
虽然头天给他看诊的御医说,掌印只是不小心染了风寒,可两日休息过后,时序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愈发严重了起来,高热彻夜不退。
众人这才提起重视,可还是晚了一步。
时序轻易不生病,可这一倒下了,颇有摧枯拉朽之势。
不光时归被吓到了,就是周璟承也趁夜出了一趟宫,亲自来时府探望了一回。
宫里的御医不分日夜地守在时府,就连民间稍微有点名气的大夫们也被相继请了过来。
另有朝中文武大臣,短短几日内,就往府上递了上百封拜帖,只因实在没人打理,这才始终没有回应。
阿爹病倒,时归自是心忧。
她也顾不得两个孩子了,连夜回家给阿爹侍疾。
谁知她前脚回了时府,当天晚上两个孩子就追了过来。
时序刚用过药,正昏睡着。
伴随着房门的吱扭开合声,两个小萝卜丁从门缝里钻了进来,他们踮着脚尖,飞快跑去了外祖窗前。
等时归想要阻止时,周泽珩和周映汐已然趴到了床上,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趴在时序身边,小心抓着他的手。
周泽珩满脸的紧张,一会儿看看外祖,一会儿看看娘亲,几次欲言又止,偏又怕打扰了外祖休息,只能闷闷咽下。
见状,时归只得将到了嘴边的劝阻吞回去。
这天晚上,两个小家伙是陪在外祖身边睡的。
睡觉之前两人忧心忡忡着,可这一觉睡过去了,他们反是被时序叫起来了。
一夜过去,时序瞧着精神还不大好。
可只要他醒来了,对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