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梦见他了。

江软从梦里醒来，枕巾贴着脸颊处传来的湿润感让她有些难受。

都柏林又下雨了，下的人心烦。

“呲”火柴刺破空气，成了黑夜里一闪而过的光亮

江软已无睡意，轻轻地点燃一支烟倚坐在窗前。

回想起梦里的场景，心又止不住抽痛起来。

“如果你也在该多好啊。”烟雾流转间是她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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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零年，南城。

“清如，这么早就买菜回来了。”钱大妈刚出门就碰见了买菜回来的江家母女，笑着招呼道。

顾清如嘴角微扬：“钱婶，您这也挺早啊。”

说完，又回头看了眼江软姐弟。

江软姐弟见状哪有不明白的，赶紧跟着招呼道：“钱奶奶，早上好。”

“好好好这俩孩子可被你教的真乖。”

“诶呦，哪有您说的那么好今儿江潮生日，老江也出差回来了。

我这得先回家收拾了回头再聊啊”

顾清如笑着又和钱大妈聊了几句，两人才作罢。

见钱大妈走远，顾清如这才皱着眉头看了眼江软：“平时怎么跟你说的，不看你就不知道叫人是吧”

说罢也不等江软作答，又小声嘀咕：

“这钱大妈也真是的。每次遇见她话都可多了，不说上半个小时都不带走的”

江软对她的话早已见怪不怪了，牵着江潮的手乖乖巧巧的跟在顾清如的身后。

一大早的时间过得飞快。

到饭点时，江家的饭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江潮和江文斌爱吃的菜。

“江软，你给你爸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顾清如的声音混着抽油烟机的噪声从厨房传来，让人听得不太真切。

“好。”江软朝里面应了一声，拿着电话打了起来，回应她的却是一遍遍的无人接听。

听着机械的女声从那头传来，江软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掌心微微有些出汗。

她来到厨房，踌躇着要怎么开口，最后还是小心翼翼说了句：“妈，爸的电话没打通”

虽然声音听着平静，但只有江软自己清楚此时心跳的有多快。

江软话音刚落，只见顾清如脸色变得难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可能你爸在开车没注意吧。”

顾清如的声音有些轻，像是在回答江软的话，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等所有菜都上了桌，娘仨坐在桌前左等右等也不见江文斌回来。

顾清如有些坐不住了，看着一遍遍被挂断的电话，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来水来。

而一旁的江潮对此时的情形浑然不知。

他正坐在自己得专属小椅子上，晃着如藕节般白嫩的小短腿，专心致志地盯着桌上爱吃的菠萝肉肉。

酸酸甜甜的香味让饥肠辘辘的小包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终于，还是没忍住拿着自己的小筷子悄咪咪的伸了过去。

“人都没到齐吃什么吃，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没打通电话的顾清如见状一把夺过江潮的筷子，恼羞成怒地摔倒了地上。

“呜呜呜肚肚饿饿妈妈坏坏”

早饭吃的早，本来就饿得难受的江潮被妈妈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顾清如此时正在气头上，见状，就想拿起手边的东西朝江潮打过去。

江软赶忙把弟弟抱到一旁，又朝顾清如安抚道：“妈，你也别急。爸可能也是有事耽搁了。”

“都这个点了，就算有事也能接电话吧。

这个家我算是待不下去了，要不是为了你们姐弟俩，我早就和他离婚了。”

顾清如嘴上这么说着，到底还是把手上的东西放下了。

毕竟江潮是她的儿子，也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了。

打在儿身，痛在母心。

江软哪晓得自己妈妈在想些什么，见她没再动手，只顾着拿了点面包哄着江潮去了。

四岁的小孩情绪来得快也走得快，吃完面包没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着眼前鼻头泛红，睫毛还湿润着的江潮，江软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心疼。

‘自己曾经好歹还有奶奶的爱，而江潮罢了，谁又比谁幸运呢’江软心底浮起一抹嘲意。

她回头看了看还在餐桌前抄着手、冷着脸的顾清如，思索片刻后，还是躲回了卧室。

许是昨晚刷题太晚，本想躺在假寐的江软不知不觉睡着了。

直到被客厅里的咒骂声吵醒。

她家住的是老式楼房，一向不怎么隔音。更何况她的卧室本就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