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真想洗心革面,做个孝顺女儿了?”
听着床上两人已经开始了均匀的呼吸声,我跳下自己的铺位,走到桌前,抓起烧鸡腿,咬了一大口又扔回饭盒里。嚼了几下,“噗”吐了一地:
“不好吃。”
又将自己扔在纤纤的床上,双臂反交枕着头,穿着鞋的脚一只蹬在枕头上,一只翅着二郎腿,眯着眼,故意大声的嘲讽着纤纤:
“还记得你那亲爹怎么死的吗?在被捂死前,他吃了什么?小三儿和你那半岁的小弟弟又被人喂了什么?还记得吗?我不信已经八岁的你,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
“那又怎样!那是姥爷做的事情,与我和妈妈无关。”
纤纤冷着脸,死死盯着我,盯着我一下一下在她枕头上打着拍子的脚。
歪过脸,看着她:
“那个药是哪里来的?你说历史会重演吗?”
她眼中闪过一瞬的慌乱,在看到我重重的打了个哈欠后,稳定了下来。
“历史不会重演。爸爸很好,对我和妈妈很好,我们一家人很好,只要没有你,家里就很和睦。
所以,你走开吧……”
纤纤的声音刻意慢慢放缓放轻。顺着她的声音,我再打了一个哈欠,缓缓闭上眼。一分钟后,我加重了呼吸。两分钟后,我翻了个身,脸冲里缩住身子,抱住脸,发出几下轻微的不明的噫语。
感觉到纤纤站在床边定定的看着我。她伸出手推了推我的肩膀:
“姐,姐。”
没有反应。
“当年你妈的照片是我扔掉的,撕得碎碎的才扔的!”
舌头舔了一下上膛,我继续重重的呼吸。
“啪”一下,纤纤一掌扇在我头顶:
“爸爸可不知道!所以。你敢打妈妈,爸爸就会听我的话打你!”
我加大两声噫语,扭动一下头部,继续重重的呼吸。
“凭你还想当我姐姐?你喝的可是我单独加的料,实验室拿来对付丧尸的药可不是普通的安眠药。”
终于纤纤想出门喊人了。
听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门边,我转身双脚直接落地扑向纤纤,左拳打在纤纤侧颈,右手拎着她的领子轻轻放在地上。
从相册里抽出一张三人合照放进小手包,同两支短枪、两把满膛的手枪及那个木盒一起放在背包中。
看了看已经完全进入睡眠的老爹,再看看同样的文姨和倒地昏迷的纤纤。从挂在床架上老爹的口袋里拿出软头水笔,在纤纤额头写上有罪两字,两边脸上各写砍、手两字。
收好水笔,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躺在地上的纤纤,最后还是没有忍住,鞋尖轻轻压住纤纤的左手腕,慢慢加力,直到轻微一声“咯嚓”传来。“啊嗯”纤纤眉头紧皱,轻摆头部好像要醒过来,抬脚在她头侧不轻不重地补了一下,让她继续好眠。
背上背包,拎着长枪,趁着夜色,翻出窗外,踏着空调主机轻轻几下跳跃,摸到校园围墙。
楼顶,一个好心为战友代班的人,静静的看着我翻出围墙消失的背影,然后抽出支香烟,火机“嚓嚓”打了四、五下才点着,深深吸了一口再狠狠吐出去。他走到楼顶边沿,向下看去。楼角,两名巡逻的战士,正背着身刚刚拐过楼侧向楼后走去。
翻出围墙的我,并没有跑远。
或路面或房顶或路边车项地绕了几个圈,就返回学校方向,在学校后面不足一公里处跳进一座民房小院。
我走进东厢房。
全院其它的房间都翻修成现代味儿十足的“豪宅”,只有这一间大概是做为粮食物品的储存室,不仅没有动,还保留了炕。
炕不大,因没人住而铺盖的塑料布,下面的褥子还很干净,看来是有人来打扫过的。再下面是一细一粗两层竹席,竹席下是石质的炕板,炕板为了清理方便,是两大块长形石板拼合的。不,是三块,最外面的是一大一小两块板拼合的。
很久没用的炕,板与板之间的泥胶早就干碎了。
每条石板上竟有两组洞眼,大号毛衣针粗的钢丝绞穿垂挂在洞眼上,抹了一下洞眼边残留的灰粉,两手提住两处的钢丝,将边上小块石板撬起,再抠着洞眼将石板垂立靠在炕洞内壁。
京郊的炕不用象东北那样烧的很热,也没有炕头的灶,只是在一边是靠墙通向屋外的烟囱,一边脚下有一个小柴洞,在这里塞一些柴火将炕烧得热乎点就是了。
烟道里很干净。
保留这间屋,大概是为了某种情怀吧。
把背包和长枪轻轻放进炕坑里,将床上褥单塑料布铺顺,轻轻抬起竹席,又把运动卫衣上的帽子拉上包住脑袋,抬腿跨进炕坑,慢慢将身体放平,炕席也慢慢盖了下来。
这里是冯队的“妻家”。全家只剩了一个小外甥,冯队将他救出后留在军营,和几个军人家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