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
那郯城县令不由的眼神暗淡,整个人垂头丧气。
虽说这是不争的事实,由不得自己信与不相信,抑或承认不承认。
他都现实地摆在那里,不增不减。
直到这一刻,这郯城县令才发现自己跟在身边的师爷,再也没有了往日对自己的恭敬和唯唯诺诺, 脸上那不屑和嘲讽的表情,几乎以摆明了一切。
此时此刻,居然高高在上的拿出一副引路人的姿态,极力劝说自己加入白莲教。
一副前途大有可期的模样。
郯城县令脸上一阵苦笑,又在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马师爷手上摇了摇的信件,心中暗道失策:“师爷,这是打算拿着这些往日来往的的这些信件, 来拿捏本官了吗!?”
饶有兴趣的从其中拿出一个信封,马师爷脸上的得意之色更加明显,像宝贝一样拿在眼前晃了晃:“这每一件信封呀,我都记得清楚他里头写的啥,来自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的信件,每一封信件都是说了些啥事,经历了一些什么!?
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像是自己家的东西一般,放在哪里?我门儿清!
大人您说,若是这些信件让朝廷的锦衣卫给收了去,朝廷一旦得知大人,你将昔日的税粮到卖给白莲教反贼,这不相当于给白莲教资助军粮了吗!?
你说朝廷一旦震怒之下,大人会是怎么个死法!?
啧啧啧!只怕是大人,只怕要享受一番凌迟之刑吧!?
哦, 对了,大人可能不知道临时执行怎么个操作法!?
毕竟以大人的眼界, 最恐怖也就见过剥皮塞草之刑!
这最残忍的凌迟之刑, 怕是很难有机会见到过,据说这凌迟之刑呀!也叫杀千刀或者割千刀!
那些刽子手呀,都是世世代代经过专门的培养训练,他们会拿一张张纤细的渔网,紧紧的网在人身上勒着身上的每一块肉,然后每一块肉在那渔网的紧紧束缚下,凸出来的时候,那些技术娴熟的刽子手便会不紧不慢的一刀刀割去,听说一共要割个三千多刀,一旦刀数没有割够!这些个刽子手都会要受到惩罚的!
所以千万不用担心这些刽子手们会割少了!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
大人要受苦受难,只怕是大人的一家老小,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听说大人的那宝贝女儿,长得那个水灵灵哟,这方圆十里八乡那可都是出了名的!
只不过只要大人犯了这种事情!大人那宝贝女儿,只怕要被卖入教坊司,然后让昔日的同僚细细把玩,污尽每一寸肌肤!”
紧紧的闭上眼睛,狠狠的咬着牙格格作响,郯城县令此时此刻听着这些锥心的话语,整个人像绷紧了的一根弹簧一般,气得七窍生烟,严格算起来自己也算得上是一个好官。
虽说也有小小的贪腐行为,但总体来说不成苛刻过当地百姓,那些穷苦的苦哈哈百姓们有什么冤屈和悲情,自己从来不曾拒绝,总是想着一定要为民请命,尽心尽力,尽忠尽责。
从不曾有过推卸和敷衍。
只是不曾想,自己在组织县衙人少的时候,竟然混入了一只害群之马。
也正是如此,最终酿成了这般无法避免的结局。
昔日的那些小尾巴小辫子,竟然都被他们抓的死死的攥在手里。
在这紧急紧要关头,冷不丁的拿出来,变成了自己的催命符一般。
只要轻轻的往锦衣卫衙门一递,随便的一操作,便能够将自己合家满门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此时此刻的心情简直犹如如坠冰窖一般,这天空中飘舞着的小雪,犹如一把把小小的刀子割在郯城县令脸上。
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混了个进士及第,还东挪西借的花了一笔银子,这才得了个郯城县令的补缺。
这才做了几年,便要落得这么一个凄苦悲凉的下场。
不经意之间,眼角大颗大颗的泪珠已悄然滑下,仿佛带着自己一声声哀怨和不甘坠入地狱一般。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见眼前昔日高高在上,对自己发号施令的郯城县令,如此这般儿女之态,身形消瘦的马师爷收起了手中的信件,从袖兜里拿出了一个火折子,往嘴角轻轻一吹,便瞬间家那些一叠信件给点燃了起来,自言自语说道:“我记得大人您房里的那位夫人,那可真是一个肥美多汁,平日里听的大人讲起,教我们这些属下门好生艳羡,可是如今,只怕也要随着大人的东窗事发而落入那教坊司!
那是什么地方!?
教坊司那可是女人的地狱!
即便他日有机会重见天日,这天地虽大,可又有哪里能够接受她们呢?!
人人都会戳着她的脊梁骨,说她身上不干净!
你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妾更别说了,本就是风尘中人,自不必多言。
只可惜你昔日的同僚,和你不大对付的一些官员,甚至是小吏,可是有不少和你有过仇隙的,他们只怕眼巴巴的会日日夜夜流连教坊司,以玩弄你妻女为乐,即便你在九泉之下,又如何心安!?”
说道此处!那郯城县令不由得哽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