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有些有气无力的马皇后。
看了看,跪在地上满身汗流浃背的年轻太医徐医助。
心中一阵哀叹。
想做起来却发现自己病入膏肓的身体已经无法也无力支撑自己。
见马皇后想坐起来。
朱雄英赶紧伸手上前,将马皇后托在怀里,让她轻轻的靠在自己瘦小的肩膀上。
对于朱雄英的体贴,马皇后勉勉强强挤出一丝笑容。笑着点了点头。
又看了看那伏跪在地的徐医助。
手轻轻招了招。
那徐医助微微一愣,痛哭流涕的磕了个头,便小碎步走到马皇后跟前。“娘…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马皇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安抚他道,“徐医助啊,你今年多大了?”
又是微微一愣,饱受官场权术熏陶的徐医助,一时间也想不出来,马皇后问这句话意欲何为?
只得低下头,轻声回答道。“回娘娘的话,微臣今年三十有一,也算老大不小了。”
干枯的手无力的垂下,马皇后点了点头。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又抬起头来:“你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啊?”
听得这般慈蔼温柔的问话。
徐医助顿时便哇的一声,大哭,跪在地上。
“娘娘啊,启禀娘娘,微臣……微臣老家在山东泰安,前些年家里给我说了个媳妇,今年开春,我那个媳妇肚子也争气,给我生了个可爱的大胖小子,一张脸胖墩墩的,左右街坊邻居都说,这一定是个将来很有福气的小子,呜呜…呜呜…”
说多了话,马皇后的精神越来越颓丧无力起来。
甚至连眼皮睁开都觉得挺费劲。
多说两句话,便开始微微咳嗽起来。
朱雄英见状,赶忙的轻轻的在她肩背上,为马皇后轻轻拍了拍。
马皇后无力的摇了摇头,“无碍,我无碍,”
说完又微微艰难的转过头来,看了看那重新跪在地上一阵大哭的徐医助:“看来你家是挺有福气的家,你这个年纪,正是应该为你们家开支散叶的时候,想来你常年在京,为宫中诊治,应该很久没见过你那个大胖小子了吧?想他不?”
稍微止住了哭声。
徐医助疑惑的看了看眼前这个慈蔼的马皇后:“娘娘贤明,天下皆知。微臣初为人父,哪有不想儿子的道理?离家这么久。也不知我那大胖儿子如今是胖了,瘦了,还是高了矮了。
离家大半年,也不知我那。家中的老父,身子可还安康,更别说我那媳妇了,这么长时间没见,我想她的紧啊。”
马皇后点了点头:“千里思家,人之常情。既然你这般想家,那就趁此机会赶紧出宫离京,快快回到你家人身边吧。”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徐医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整个人呆呆愣愣的望着马皇后。
见马皇后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紧紧的握住朱雄英的小手。
用他那不可抗拒的声音说道,“大孙啊,我的乖大孙呢?”
朱雄英赶紧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用几乎有些哽咽而又沙哑的声音喊道:“奶奶,我在这,奶奶,我在这呢。”
马皇后点了点头,“我的乖大孙,你听好了…奶奶怕是不能陪着你了,不能看着你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了,奶奶的,枕头下面。早就拟好了皇后谕旨,盖上了我的皇后大印,你把它揣在身上,若是你爷爷发怒了。。你就把它拿出来给他看看。
大孙啊,这个徐医助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年纪轻轻医术高明,更有一身胆魄。你把我的皇后谕旨揣在身上,现在…就现在,立刻一人双马,中途万万不可停留,将这徐医助火速送出京城。”
朱雄英哭的像个泪人,很显然,此时此刻的马皇后已经开始视觉严重模糊了起来。
甚至已看不清自己最为疼爱的大孙就在身边。
赶紧疯狂的点头,“奶奶,我听你的,我听你的…但你也要坚持住,你常常告诉我,娶妻要取贤,我还想让奶奶给挑一挑呢,等到孙儿有了媳妇儿,还想给您生个重孙子呢,到时候也让您给抱抱。你说好不好?你说好不好?”
马皇后温暖的笑了笑,
只是瞬间又开始慌张起来,整个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眼神空洞儿,看不见东西…四处乱抓乱摸。
吓的朱雄英赶紧又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奶奶,奶奶,你这是怎么啦?”
却见得马皇后紧紧的握着自己孙子朱雄英的小手,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孙呐,你要听听奶奶的,快快把徐医助送出京城。再晚就来不及了。”
朱雄英整个人为之一愣,有些还没反应过来:“奶奶,你这是瞎说什么呀?你还指望着他给你治病呢…”
紧紧的咬了咬牙,马皇后几乎用尽毕生力量,重重的说道:“傻孩子…奶奶自己的身体,奶奶自己知道,怕是熬不过这两天了。
一旦奶奶驾鹤西去,你皇爷爷必定龙颜大怒。说不得,便会因此而迁怒于太医。
你看看这个徐医助,他还这般年轻,家中有年迈的老父,嗷嗷待哺的幼儿,若是因此而牵连,被你皇爷爷赐死,那可是造孽啊,那可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