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这辈子犯过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曾经相信过你。”周画漠然道:“为了不再犯错,赵岭,我不会再相信你一个字的,除非你告诉我,你是怎样害死琪琪的。”
“杀死琪琪的人不是我。”赵岭仍旧不肯承认,“即便我知道她不是我亲生的,但那又如何?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会视如亲生,因为你是我最爱的老婆,我不能没有你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周画,我一定会弥补我从前的过错,你再相信我一次。”
周画似乎露出了动摇的眼神,是那种眼神给予了赵岭鼓励。
他试探般地又靠近了她一些,再靠近一些,直到能伸出手去,握住了周画持有铁锤的那只手,他的眼神骤变,变得窃喜。
周画却在这时说:“赵岭,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赵岭一惊,发现周画识破了他,必须赶快抢走铁锤,谁知这是周画钓他上钩的饵,她一个反手,将铁锤扔到另一只手上,飞快地高举起来,砸中了弯腰在她面前的,赵岭的后颈。
刹那间,剧痛包裹了赵岭,他头晕目眩地倒在地上,周画一脚踢中他的头,转身踩在他的后背,手里的锤子一次又一次地凿向他的背部。
落下的每一次,都过透过冲锋衣直击赵岭后背,不管有没有凿出血,那种痛苦都令赵岭逐渐的意识浑浊。
但是用力过猛,铁锤的木棍很快就折了,周画就徒手抓起锤子头朝赵岭的头砸去。
赵岭终于发出凄厉的咒骂声,没错,他先是破口大骂,骂得非常难听,全部都是蔑视周画的脏话。
周画听得心生烦躁不已,她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身跑回土屋,在凌乱的房间里翻找出了一些麻绳。
接着,她飞快地冲回到赵岭身边,用麻绳缠住他的嘴巴,死死地系在他的头后。
绳子触碰到头部的伤口时,赵岭歇斯底里的哀叫起来,周画却在他耳边说:“没用的,这里是郊区啊,你看,方圆百里都没人在,你能喊谁过来救你啊?谁会来救你?啊?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以前打我的时候,你不是很能说吗?!”
赵岭的口水顺着麻绳流淌而下,他呜咽着,支吾着,很快就开始低泣,像是在对周画求饶,尽管,周画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啊?你说什么?”周画故意装作耳背的模样竖起耳朵,凑近赵岭脸庞,假意听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噢!你说,让我别打了?求求我停手?你很痛啊?那——你忍忍好了。”周画笑眯眯地看着赵岭,非常认真地对他说:“乖,忍一忍,你是男子汉吧,这点小痛算不了什么的。”
说罢,周画缓缓地站起身,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倒在雪地里的赵岭,上位者与下位者的姿态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对换,她并不觉得有快|感,反而是被如猛兽一般的愤怒支配着躯体,以至于她也学着赵岭的模样,寻找着毛巾一类的东西护住自己的手背。
可这种地方是没有毛巾的,她犯难的时候,身边有人将一条围巾递到她面前。
周画困惑地转过头,看向了1729。
他的围巾很薄,料子还不错,周画笑一下,道谢之后,便接了过来。
她将围巾一圈一圈地缠在自己的右手上,确保手背骨节都能保护得住,她才看向赵岭。
赵岭的眼皮沉甸甸的,他感觉自己失血过多,几乎在昏迷的边缘。
模糊的视界里,周画像一只狰狞的恶鬼般走向他,缠得像戴着拳击手套一样的右手对准了他的脸,落下的每一拳,都令赵岭痛得生不如死。
8
时间,8点30分。
赵嘉景一直打不通周画的手机,他有点担心,毕竟从下午开始就联系不上她。
发微信不回,打电话不接,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在做什么。
就在他为此担忧的时候,双眼被人从身后蒙住,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等很久了吗?”
赵嘉景顺势拿开她的手,回头看向樊絮,笑了一下,“没多久,我才从网吧来你这里,可以下班了吗?”
樊絮已经换下了收银员的制服,她指了指同事,对赵嘉景说:“她们让我先走一会儿,看你在这里等我等得很可怜。”
赵嘉景站起身,帮樊絮拿过她的背包,“那我们走吧。”
樊絮很开心地跟上他的脚步,回头和同事们说再见的时候,赵嘉景也停下身,对大家点了点头。
收银台前的同事很羡慕地对樊絮说:“小男朋友对你真好呢,最近总是来接送,人帅又温柔。”
樊絮赶忙辩解不是男朋友,是以前的同学。
大家都不信,只起哄地笑不停。
樊絮怕赵嘉景生气似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倒是面不改色,脸上始终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和樊絮一起离开超市的时候,他抬起头,发现下雪了。
路灯昏黄的光线照耀着星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