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周画非常幸运,对于从来都没有亲手杀过鱼、杀过鸡的她,竟然在第一次使用铁锤的时候,就能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对象的身体。
尽管距离她的预判有了些偏差,实际操作时的位置错开了一些,导致第一锤只凿在了赵岭的左肩头上。
可那种力度足够令赵岭发出痛苦的嘶吼,他不过是个凡人,利器砍在身上,自然会痛得钻心。
他的痛苦仿佛是加速周画行动的催化剂,她动作利落地拔出铁锤,二话不说地朝他头上凿去。
对,她的目标,就是他的头!
一锤下去,他的脑袋会|裂|开一条缝隙,又不会立刻死去,周画就是要让他在痛不欲生中尝尽折磨。
遗憾的是赵岭竟躲开了。
那一锤落空,周画踉跄地向前拥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赵岭趁机脱掉冲锋衣外套,迅速缠在自己的左肩头,企图勒紧袖子来止血。
而周画捕捉到这个空隙,转身再度举起铁锤砸向赵岭。
这一次力度更大,她甚至喊出了声音,铁锤狠狠地砸进了赵岭的大腿,血流不止间,赵岭的表情极度扭曲,他愤恨地使出全力,用那条受伤的腿将周画一脚踢了出去。
周画的身体在雪地中滚了两圈,全身都沾满了脏雪,赵岭在这时已经拔掉了腿上的铁锤,他用手捂住伤口,奈何血液不断流出,他不得不解开自己的皮带绑在大腿上,以免血流过多而休克。
然而丢失了武器的周画还没等爬起身,就听到赵岭骂骂咧咧地冲了过来,他一脚踩在周画的腰部,令周画疼得发出尖叫,他则是俯下身,探手打了她好几个耳光,打得她耳鸣声嗡嗡直叫,她觉得自己仿佛就要昏厥了。
眼下的赵岭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他双手死死地掐住周画的脖颈,没有一丝犹豫和怜悯,他要掐死她,他要她死!
周画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他手臂,她呼吸不上来,双脚胡乱地蹬、踹,但力量的悬殊令她根本无法反抗,她的眼睛开始翻白,嘴角有白色的液体流淌而出,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摸到了赵岭的左肩头,用力地抠下去,手指钻进那被铁锤凿出的血洞,赵岭惨叫一声,当即松开了手。
周画终于能大口大口地喘气,却也来不及贪婪,转身翻滚起来,迅速去捡起赵岭落在身边的铁锤。
赵岭也飞快地探出手,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去抢铁锤。
奈何周画速度更快,她一把抓过铁锤举起来,以锤尖对准了赵岭,并警告他:“别过来!”
赵岭气喘吁吁地站起身,他右手按着左肩的伤口,右腿虽绑着皮带,但血液还是从另一个血洞里缓缓流出。
一滴滴地坠落在血地上,如同盛开出的朵朵桃花,艳丽,猩红,惊心动魄。
周画的脖颈上已经呈现出了青紫的淤血,她全身都痛,背脊的肋骨好像也折了似的,但她知道自己仅有这一次报复恶魔的机会,便死都不肯放弃,手中铁锤直指赵岭,她咬牙切齿道:“你赢不了我的,你受了伤,血再多流一会儿,你会休克、会昏迷,到时候你将受我摆布,就像你曾经对我那样,我以为全部都奉还给你的。赵岭,你也有今天啊,没想到吧?”到了最后,周画的笑声渗透出几分凄厉鬼魅。
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你对抗恶魔的同时,自己也要变成恶魔。
周画却不在意,她是恶是善,是魔鬼还是佛陀,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要从赵岭身上讨回一切不公!
而赵岭却在这时谄媚地笑了,他语气温柔,格外的低眉顺眼:“周画,你先放下那东西,太危险了,会伤到我的,而且咱们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谈,行吗?”
6
“不行。”周画没有丝毫犹豫,她冷声道:“你刚才明明要杀了我的,你的双手掐着我的脖子,你摆明了是要置我于死地,还有什么好谈的?谈你怎么杀了我,获得人身伤亡的意外保险赔偿金吗?”
“瞧你说的,多难听,咱们两个是夫妻,我怎么可能会舍得害你呢?你忘记我们两个曾经有多么恩爱了吗?人人都羡慕咱们,从前的日子——”
“闭嘴!”周画忍无可忍地骂道:“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用这把锤子把你的舌头拽下来!”
赵岭被她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了,就像是从未料想过她会这样恐怖,他立刻摆手道:“好好好,我不说了,我闭嘴,你……你冷静点。”
“冷静什么?我很冷静啊。”周画瞪着眼睛,她上下打量着赵岭,如同母狮在审视一头受伤的公羊,她发出阴恻恻的低笑声,歪过头,笑嘻嘻地说着:“是不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对你啊?在你眼中,我只是个方便好用的工具,任你丢来丢去,还要对你感恩戴德,你是不是特有成就感,觉得自己是人中龙凤、九五之尊吧?”
赵岭尴尬地扯扯嘴角,“我没那么想过……”
“你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