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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选的不太对,古怪的氛围弥漫开来,正常的赶路都感觉像是在逃亡。
苏景殊听的头皮发麻,越发感觉沙门岛是个大逃杀游戏的副本,里面的犯人是游戏玩家,狱卒是NPC,存活率低于百分之六,怎么看怎么吓人。
偏偏公孙先生不觉得沙门岛有什么可怕的,还颇有兴致的继续讲沙门岛的狱卒私底下会怎么折磨囚犯。
监狱牢房里折磨人的法子数不胜数,可以让人痛苦的死去,还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活着。
土布袋装满黄沙压在人身上,不消片刻就能让人绝了气息。
把刚吃饱的犯人倒吊在壁上塞住七窍,出去溜达一圈再回来,吊着的犯人便成了死的。
还有……
“先生,求您别说了。”苏景殊白着脸叫停,他去通州是去当通判,不是去提点刑狱,先生不用和他交流刑罚心得,他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的时候还好,提前之后可能会经历什么的话他会自己把自己吓死。
小小苏敲敲车厢让车夫停下,手脚并用下车出去换个赶路方式。
他知道公孙先生没事儿喜欢研究刑具,这种偏门的小爱好先生自己留着就行,有什么心得体会可以和包大人说,包大人和先生搭档了那么多年肯定知道怎么捧场。
马车里太危险,他出去骑马赶路,就不在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跟前凑热闹了。
包拯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无奈道,“先生何必吓唬他?”
公孙策很是无辜,“大人,学生只是随口一说,真正吓到景哥儿的分明是大人您。”
流放贼寇和流放官吏不一样,贼寇作恶多端谋财害命,流放刺配是他们应得的下场,官吏被刺配流放除了犯错之外还可能是站错队。
被政敌诬陷而下狱的不在少数,谁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将来会不会落到自己身上。
对养尊处优的官员而言,沙门岛的确是个人间地狱。
那地方四面环海,犯人要先抵达登州,再从登州乘船到岛上,每年都有重犯被流放到沙门岛,傻小子要去登州当官,现在多听听没坏处。
包拯收回目光,“登州靠海,有渔盐之便,少不得私盐泛滥官商勾结。”
公孙策回道,“天下不法之事数不胜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那些事情自有登州的地方官去管。”
大人是人不是神,不可能将天下所有不公之事都解决掉,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要包大人操心,朝廷还要其他官员干什么?
他们此行只需了解民情考察海防,路遇不平要为民做主,没有百姓伸冤便离开登州前去青州。
重头戏在青州柴王府,登州的事情有景哥儿足够。
那小子看起来单纯好骗,实际上只有他骗别人的份儿,想骗他可没那么容易。
苏景殊不知道他下车后两位大佬又在车厢里讨论了些什么,他只知道他不想听那些让人
生不如死的酷刑。
不愧是能凭名号吓的江湖败类直接招供的公孙先生,这小爱好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这次出行带的人多,七八辆马车加上随行的护卫组成车队,看上去就是山贼劫匪见了也不敢抢的大户。
“景哥儿怎么出来了?”白玉堂饶有兴趣的凑过来,不坐马车来骑马,从京城到登州那么远的距离,这小子该不会想天天骑马吧?
苏景殊搓搓胳膊,神神秘秘的说道,“公孙先生在里面说狱卒折磨囚犯的法子,可吓人了。”
听的时候头皮发麻,换成给别人讲就不一样了,他不光能原封不动的复述下来,还能渲染气氛说的更加可怕。
公孙先生能面色如常的说那些刑罚,让他说他也行。
展昭看他们俩嘀嘀咕咕的也打马上前凑热闹,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后也沉默了。
要是有机会的话,公孙先生是不是还想去沙门岛上看看?
“也不知道那些狱卒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能想出那么多折腾人的法子?”苏景殊摸摸脖子,心有余悸的说道,“憋死闷死都很痛苦,还不如直接一刀砍了痛快。”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憋死闷死虽然能留个全尸,但是比起死前遭的那些罪,他宁肯不要这个全尸。
“流放到沙门岛的是活罪,怎么跟非死不可了似的?”白五爷淡定的说道,“被发配到沙门岛是九死一生,如果你倒霉催的被发配到那地方,五爷在路上就能把你劫出来。”
九死一生又不是十死无生,不用那么紧张。
朝廷每年往沙门岛流放那么多人,路上逃跑的不在少数,江湖上朋友多的话找几个朋友接应一下,押送犯人的官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都知道沙门岛凶险,被发配到其他地方还好,被发配到沙门岛还不逃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他以前对朝政毫无兴趣,当然,现在也一样,但是他听过的在流放路上逃跑的例子就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小小苏震惊,“那么多?朝廷不管吗?”
白五爷耸耸肩,“他们也得管得住才行。”
江湖中人看不起朝廷的一点就是干什么优柔寡断含含糊糊,尤其是在判刑上面,江湖人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