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福宁咳嗽一声,“你怎么来了。”
容毓左手提着一根细心包好的长棍,往桌面上一放。
“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拆了绑定的绳子。
黑布应声而落,露出两支箭。
一只带着完整的箭镞和白色箭羽。
还有一只中间断了两节,没有箭镞,箭杆削尖为头,箭羽被剪的几乎没有。
容毓:“这里的两支箭,一只是昨天晚上木冬在府衙守卫那得到的,还有一只是射向我们的。”
他拿起两支箭,竖直端着,给福宁展示着。
苑福宁:“一模一样。”
容毓点头。
他继续道:“昨天城外那一拨人和来苑府的这一拨,只怕背后是不同的主子。”
赵家有再大的胆子,可动不了府衙的人。
容毓:“欧阳还没回来?”
苑福宁:“没呢,晚些应该会和明珠一起回来。”
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容毓坐下。
“那两个小厮有下落了?”
容毓:“熊岳已经在赶回扶州的路上,估摸着快进城了。”
“至于藏锋嘛林春还在找,我想他走不了太远,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容毓抿了一口清水。
若有似无的提起,“刚才我来的时候,见赵循在门口。”
苑福宁:“你碰上了?”
容毓:“我提着箭呢,哪敢从正门上来,天南带着我走的偏门。”
苑福宁:“赵循哼。”
“这时候来惺惺作态了,不安好心。”
门外突然吱悠一声。
很小声。
两人转过头,门开了一条小缝,没人。
苑福宁:“是谁?”
有个小脑袋冒了出来。
苑敏学。
福宁的表情立马柔和了许多。
她招招手,“敏学,来。”
苑敏学盯着容毓,有些戒备,小步小步窜到福宁身边,拉着她的袖子。
“姑姑。”
苑福宁:“怎么了?害怕啦?”
苑敏学腰上别着父亲送的短剑。
“我不怕,要是有人再敢来,我就割断他的脖子!”
他作势往前伸,差点戳到福宁的脑袋,她连忙躲开,笑着把他的手拿了下来。
抱着苑敏学给他转了个身,介绍道,
“敏学,这位是容毓,容公子。”
容毓慢慢蹲在他身前,“你好敏学,我是容毓。”
苑敏学很机警,后退半步拉开距离,恭恭敬敬弯了个腰。
“容公子好。”
窗外的太阳,暖洋洋的,敏学拉着苑福宁。
“小姑姑,你答应了回来就陪我玩的,我的字练好了,咱们堆雪狮子吧。”
他的眼睛和母亲梅玥几乎一模一样,温柔带着水意,福宁慢慢笑开了。
福宁:“好。”
苑家的雪从来都不扫。
小少爷苑敏学爱玩,堆个三四次的,院里的雪就干净了。
苑福宁捧着一大捧雪,哗啦,洒在小侄子头上。
她撒腿就跑。
苑敏学气的原地直跳脚,追又追不上。
容毓在房檐下站着,看姑侄二人捧着雪玩得正欢。
嘴角什么时候翘起来的都不知道。
笑着的福宁,追逐的幼童,高高抛起又落下的细雪,都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他的眸子微微湿润,慢慢的扫过苑家的屋舍,一寸一寸的看,连一块砖都不想落下。
这个小家要是能接纳他就好了。
哪怕入赘都行。
梅玥:“容家公子不去玩一玩?”
容毓被她吓了一跳。
眼底的情绪乱七八糟的藏起来,他捂着胸口,假装没事的拍了拍,
“夫人。”
梅玥笑眯眯的,挥手叫海北搬来两张椅子,她往下一坐。
“坐吧。”
两张藤木椅摆在阳光下,梅玥慢慢摇着。
容毓倒是有点忐忑。
梅玥:“听说公子已经搬出来了,住的还习惯吗?”
容毓:“小宅简陋,但人少清静,还算舒服。”
梅玥:“怎么暖居那日也没叫我们去看看。”
容毓低头:“宅子实在简陋,哪好意思请夫人去,我简单的开了个锅,就算是能自己做饭了。”
梅玥:“你啊,福宁昨天还念叨过呢,说是等你暖居的时候,一定要带两只翅膀硬朗的大公鸡去,以形补形。”
容毓惊诧的看她。
刚才的点点泪水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