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算没有好处,除非他能确保自己可以脱身遁逃,否则就算赔本也得把生意搬迁过去!
他之所以敢如此发问,恐怕还是因为面前之人太过年少。
可正如对方上来就说的那样,她不怵于让长安西市的管理者来验证她的身份,那么也必定不会介意于让这些人来把他逮走,好好地上下查验一番!
别看他们哄抬马匹价格和放贷的事情都做得隐秘,对不同的人也总拿出了不同的表现,总是能被人抓出把柄来的。
“行了,少摆出这么一副脸色,我又不是来要你命的。”李清月摆了摆手,“我但凡多带几个人来,那才叫威胁。至于你说的前往洛阳有什么好处……我倒是真可以给你说出几条来。”
“洛阳比之长安,市集都还得算在重建之时。但有天子颁布的建东都诏、奉迎佛骨入洛阳宫和洛州官员重新选拔,此地市集能否大兴,你是个商人不会看不出。”
葛萨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李清月说的“大兴”二字,并不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都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建东都诏中如此鲜明地抬高了洛阳的地位,洛州官员必定会对能让此地兴盛的种种都做出扶持。
商业也是其中一项。
长安西市的法令是在体系已经完备的情况下做出了种种严格规定,以稳固市场延续生命,可前期的洛阳必然不会上来就严刑峻法,这其中就有了很多让人腾飞的机会。
“其二,洛阳何止是东都,也是关东水路交汇之地,在长安兜售货物不过是在关中而已,可若是在洛阳站稳脚跟,便是将你的商品贩售至山东、江南也未尝不可。放贷所得还要胆战心惊,做这等大买卖却不必。”
李清月留意着葛萨的脸色,果然在这一句说出后,瞧见他多出了几分意动。
她随即竖起了第三根手指,“其三,我想你不会没听说过,三门峡地段的水路转陆路运输已经基本开辟成功。”
“那确实是官方用来押送粮食的,可早已有关东大商借助此道运送货物入关中,在几个月前于长安东市大赚一笔,你又为何不能同样尝试呢?”
他嗫嚅低喃,“这事我听过。”
运货和运粮是不同的,所以不必借用那转运仓,只需要借用那条已更加容易走的山路就行。
或许唯独需要单独置办的,也只是一批推车而已。
但比起售卖货物所得,那真是九牛一毛!
“至于最后一个好处……”李清月忽然将那三根手指都给转了回来,指向了自己,“就凭,是我对你发出的这个邀请。”
“你要知道,中原有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在乎俊杰。”
她没继续说下去,但这话外之意已很是清楚了。
他是不是这个识时务的俊杰呢?
那就要看他的选择了。
葛萨在这一刻心绪翻涌。
但凡李清月没有拿出那枚鱼袋,又但凡她没有表现出这等先声夺人又有理有据的样子,葛萨可能都要对这份邀请犹豫一番。
哪怕拼着要被长安西市衙署逮捕的危机,也绝不做什么长久的赔本买卖。
毕竟,公主不是皇子王爷,能给予他的实际利益支持有限。这份合作不谈也罢。
可现在,葛萨不得不承认,在对方气定神闲地说出那句“识时务者,在乎俊杰”的时候,这份去洛阳发财的构想已经在他的心中落了根。
李清月往后靠了靠,姿态越发悠闲,“我建议你还是尽快做出决定的好,就像你刚才说的,在长安城中的胡人还有一万多呢?”
前往洛阳发展的好处是客观存在的,三门峡以北山路的开凿更是如此。
反倒是葛萨该当庆幸,自己之前居然和这位小公主有了一段特殊的碰面,才让他可以做这个万人之一。
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仿佛是在作为总结:“你说,我是不是来报恩的?”
葛萨的脑子灵活,在赚钱上还能不计手段,若按照刘仁轨教学的那样,只要大唐始终对于回纥处在领导的地位,那就不怕以他为代表的回纥商人能翻出天去。
不过现在她是要针对这个人,那就不能只是国力压制了,还得拿出将其驯服的筹码。
这家伙也确实是个能屈能伸的人才。
下一刻她便瞧见,对方的脸上堆满了做生意打交道之时的体面笑容,“您这是说的哪里话,什么报恩不报恩的,不过是在教我如何做个俊杰而已。不知道您打算何时让我前往洛阳?”
“越快越好。”李清月答道。
“洛阳城中还有八/九日就要举办一场百济献俘大会,为的是让百济众人归心臣服,你等回纥商人身在其中,正能说明,洛阳也已是四方交汇之地,反倒是他们百济还在边地作乱,全无好处。我希望你能赶上此事。”
所以这个“越快越好”,可不是她必须依赖于对方做事,而是她以公主的身份,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必不可少的情报。
葛萨怎么会不知道这条消息的重要性,但凡他能参与观摩这场典礼,或许就能拿到更多在洛阳城中经营的优待。
“我即刻让人收拾行李启程!”
现在可没有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