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秀才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他已经知道青乔姑娘是一个勤快的人,虽然病未痊愈,身子不方便,但起得并不晚。
往常这时候,早应该从房间里出来了。
“难道病又发作了?”
蒲秀才心里一紧,再顾不得起来,上前敲门,唤道,“青乔姑娘!青乔姑娘!”
房门缓缓打开。
青乔脸色惨白,额头、脸颊布满汗水,连衣服都浸湿了,让她的身形看起来格外单薄。
“青乔姑娘!”
蒲秀才吓了一跳,受挫无措的扶住她在床上躺下,盖上被子,焦急道,“这……病又发了?你等等,我这就去熬药,很快就好!我去熬药!”
说完,他风一般跑出房间。
青乔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惨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她闭上眼睛,神色安详,像个熟睡的婴儿。
……
……
院子里,蒲秀才动作快若风火。
清灶、烧火、倒水、扇风、熬药……一系列的动作快得不能再快。
等药温差不多合适,蒲秀才风风火火闯进房里。
“青乔姑娘。”
蒲秀才端着那碗药,满头大汗,一脸焦急,“药熬好了,喝了再睡吧!”
床上,青乔姑娘睁开眼睛,动了动。
蒲秀才连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靠在床头。
看着她将药喝下去,秀才脸上才有了一丝笑容,又担心:“青乔姑娘,今天好险,你……我还是去请一位郎中的看看吧!”
“没事。”
青乔还是像往常一样淡淡应了一声。
她放下碗,看着沉默的秀才,忽然笑了起来,“如果明天还没好,就听你的!”
“真的?”
蒲秀才立刻面露傻笑,“那就好,那就好。”
青乔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好笑的喘了一口气,问道:“那你是希望我明天好,还是希望我不好?”
“当然是好了。”蒲秀才叮嘱道:“青乔姑娘你好好休息,我帮你关上门。”
关上房门,退回厅堂,蒲秀才才舒了一口气。
……
……
城东,王府。
与蒲秀才住的城西老屋不同,城东位置,往往都是城里富庶人家的住处。
而王府,又是靠近中心的位置,富贵中显富贵,城尹何青天也住这一片,称得上邻里邻居。
高瘦儿和矮胖儿两人心惊胆战的回到王府,先见了大哥卯兴海。
王承平昨夜宴请城内官员名流何青天等大佬聚会,卯兴海负者护卫,也是颇为疲劳。但是听到他们两人前来,还是立即召见。
“蒲秀才家中有鬼?张道长去了蒲秀才家……”
“正是,大哥,我们是亲眼所见啊。”
卯兴海沉吟片刻,道:“此事必须禀告老爷看,不能拖延,来人,速速请老爷起床。矮胖儿留下,高瘦儿,你再去蒲秀才家门外看看,可有变故。”
高瘦儿倒抽了一口凉气,但是看着卯兴海凶煞的眼神,还是乖乖的去了。
盏茶时分,王承平披着一件大衣,依稀有些睡眼朦胧的走了出来。
“兴海啊,那么早匆忙找我,有啥事?”
“老爷,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引了三拨人马入了蒲秀才家。”
“三拨?”王承平微怔,讶然道:“为何那么多,莫非有什么变故。”
他经商多年,早已锻炼出一副七窍玲珑心,一听这话顿知有变。
“胖子,你来说。”
“是。”
矮胖儿将自己这几日的见闻详细说了一遍,不知为何,他在叙说之时,总是觉得冷飕飕的,仿佛那鬼怪就潜伏身旁,伺机而动。
王承平目光闪烁,沉默半晌,道:“你是说,追风鼠、张屠户都是被鬼迷住了?”
矮胖儿一怔,也意识到丝丝不对劲,但没有具体的念头,只能点头:“是,应该是。”
王承平没有说话了,又陷入了沉默。
卯兴海也皱了皱眉,挪步凑近了一点,低声道:“爷,那鬼……在帮蒲秀才?”
王承平摇了摇头,沉声道:“根据矮胖儿的说法,那鬼在蒲家至少有三日,蒲秀才却安然无恙,反倒是你们找的几个…出了问题……”
卯兴海、矮胖儿顿时悚然,心道这蒲秀才若是与鬼有亲,那不是识破他们的计谋了?到时候怪罪下来,驱鬼来报复,那……
卯兴海额头冒汗,连忙道:“爷,这事得解释清楚啊!咱们对那蒲秀才可没坏心……”
“嗯!”
王承平忽然打断他的话,呵斥道:“慌什么?”
卯兴海立刻闭嘴,不敢多话。
王承平盯了他一眼,才继续道:“鬼怪行事,向来混沌,无人可以说得清道得明,亦毫无规律可言,杀人助人,岂可轻论?那鬼看似在帮蒲秀才,但究竟如何,你能肯定不是为了日后害他?”
卯兴海更不敢说话了,矮胖儿亦是闭嘴屏息,乖乖装鹌鹑。
“不过,这鬼既然三次都只是伤人而不杀人,终究不算太恶。而长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