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不臣琉璃般纯净淡漠的双眸凝视着, 桃卿怔忪片刻,有受宠若惊乃至惶恐的感觉——无论什么愿望都可实现,这的承诺太重了, 何况许诺之人还是今才与他初次见面的卯神使。
即便知道神使收取愿力之后就给出相应的回报,但桃卿仍然觉得自己的愿力与承诺的价值并不匹配,于是恭恭敬敬地婉拒了。
“多谢神使抬爱,晚辈愧不敢当。祭拜莫道主是晚辈心甘情愿, 从不奢求回报,晚辈愿一生供奉道主香火,无需神使报偿,今后晚辈定会注意不随意许愿, 不为神使增添负累。”
说完, 桃卿彻底放下心来,也感到挺不好意思的, 原来卯神使并不是对他心生绮念, 他仅仅只是在回应他的愿望罢了。
“好, 日后你多加注意。”
莫不臣微微颔首, 自然不会拒绝桃卿的知情识趣。
但他已经到手的愿力还是淡粉『色』的,必须完成桃卿的心愿才能重新为纯净的愿力,所他仍然完成桃卿现在的心愿。
他说道:“如果你不喜欢和我共眠,也可在九还殿随意选一间房休息,便不必与那两人睡在一起。”
桃卿脸上一热,不敢去卯神使究竟听到了他的多少心声,连忙摆手道:“岂敢叨扰神使, 晚辈今夜可在师尊的清虚殿宿下。”
莫不臣点头:“也好。”
他不在意桃卿完成心愿的方式,这于他倒是而言更方便。
如此一来,他就不需留下桃卿过夜了, 不过莫不臣也没有立刻放桃卿离去,而是指着头顶的兔耳说道:“你不『摸』了?”
“?!”桃卿目『露』错愕,“晚辈……”
莫不臣道:“『摸』『摸』吧,它是我意为你变出来的。”不『摸』就浪费了这些神力。
他这一说,桃卿就再也不能拒绝了,只好伸出颤巍巍的手,轻轻地碰上『毛』茸茸的兔耳朵:“是,神使,请恕晚辈失仪之罪……”
由神力成的兔耳朵『摸』起来比面具上的兔耳更柔软蓬松,温热而鲜活,仿佛真正的兔子耳朵,好『摸』极了。
桃卿不禁沉醉于兔耳朵的绵软手感,但被莫不臣直勾勾地盯着,他心中压力着实不小,只『摸』了几下就收回手,怯怯地说:“晚辈『摸』够了,多谢神使恩典。”
“好。”莫不臣说,“不忘记多多祭拜神尊,你去吧。”
“是,晚辈告退。”
桃卿退出莫不臣的卧房,离开了九还殿,正如他方才所说的一般,命令鸾车改道往顾雪庭的清虚殿。
将整身体窝在柔软的靠垫中,桃卿脑子里『乱』糟糟的,这才得空思考起了裴之涣对他说的话,什么予他一夕之欢……他怎么可能予得了?
震惊过后,桃卿慢慢地接受了裴之涣与他春风.一度的现实,平心而论,他真的非常喜欢裴之涣的姿貌与品『性』,如果没有任何顾忌,他会欣然接受,可他真的怕死……
桃卿抱着靠垫叹了口气,心里十分难过,既然不能答应,日后他就必须避开之涣了,还有星桥,他能感觉到星桥对他也并非毫无情愫……他们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心中百般纠结,桃卿向金玉传音,让她转告两位道君,今晚他在清虚殿住下,他是不敢和他们说话了,姑且躲一躲吧。
可没过多久,他的须弥戒指就热了起来,是宿云涯给他来了传音,桃卿没敢接,紧接着裴之涣的神道传音符就自动连通了,他方才他太久,一不小心触发了。
桃卿欲哭无泪,愤愤地扯着被变成桃花形状的传音符泄愤,可听到那两人的声音,他的手立刻一抖,双颊控制不住地泛起艳丽的红晕。
“躲我们?”
宿云涯低声一笑,桃卿简直可象出他此刻的表情:“何必自欺欺人,就算今晚躲过去,那明日呢,后日呢?你总会面对我们的。”
桃卿不是不懂这道理,可他更觉得能拖一晚是一晚,不然他真怕自己会被生吞活剥了。
“不说话?”宿云涯问,“那我们去清虚殿的殿口拦你了?”
“别!”
桃卿声音发颤:“放我自己静一静好不好,总让我考虑清楚……”该怎么跑路。
裴之涣没有难为他:“你好好休息,我等着你的答案。”说着他一顿,“但我不会等太久。”
宿云涯则是笑了一声:“没关系,我不『逼』你,但如果你敢逃,就算逃到涯海角我也抓住你。”
被他看穿心中所,桃卿悲愤地将脸埋进靠垫里,只得屈辱答应:“我不逃。”
“你尽管住在你师尊那里,什么时候清楚了,我们就接你回来。”宿云涯轻笑,“到时你好好补偿我,不能厚此薄彼,方才我可吃醋得很。”
这叫什么话!!
桃卿面红耳赤,果断断开传音,就差把传音符扔出去了。
但他也实在不敢将传音符随身携带了,便叫驾车的奴仆暂时保管一下,一会送回长庚殿存好。
不多时,鸾车到达了清虚殿的殿,桃卿叫来管事,对他言明自己今晚打算住在清虚殿,让他派人备好房间,如果师尊没睡,他就去拜见师尊。
管事将桃卿迎入清虚殿,告诉他顾雪庭还没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