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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沐珊一听用哥哥的,神色顿亮,“哥哥有个小金库,嫂嫂可得抓在手里。”
徐云栖一听,在心里摇头,过去裴沐珩让她帮着理过账目,只是裴沐珩到底有多少家底,不曾交给她,她也没有过问,总之他又不会给外人,她不操这份闲心。
“我回头问问。”徐云栖应付妹妹。
不一会,姑嫂俩各自回院子,裴沐珊往闺房方向走了一段,又止住脚步,调转方向沿着蜿蜒的长廊往正院去。
桃青见她脚步很轻,颇有些鬼鬼祟祟,好奇问,“姑娘,您这是做什么?”
裴沐珊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别声张,悄悄来到锦和堂右边的廊庑,沿着抄手游廊绕去正院,躲在墙角往窗内觑了一眼。
瞧见父亲正与母亲坐在塌上说话,她放心了,于是退了几步,跳去院子里一颗槐树下学了一声鸟叫,
屋内熙王听到这声熟悉的“雀鸣”,皱了皱眉,纠结了片刻,清了清嗓子与熙王妃道,
“夫人,我如厕...”
下个月是荀允和四十整寿,荀夫人和荀云灵也是赶在这个档口回府操持寿宴,过去两家准备结亲,寿礼十分郑重,如今亲没结成,该如何备礼,便十分犯难,熙王妃正头疼着,没注意丈夫的小心思。
熙王快步出来廊庑,先四下瞥了一眼,见婆子丫鬟安安分分地垂首默立,赶忙绕至廊庑角,往抄手游廊后面一觑,果然见女儿大喇喇等在檐角。
“你偷偷摸摸作甚?”熙王走过去瞪着女儿。
裴沐珊背着手,双眼骨碌碌转悠,“女儿偷偷摸摸自然有偷偷摸摸的道理。”
“说,什么事?”熙王眉头皱起,做起一副严肃且不耐烦的架势。
女儿这个时候找他,准没好事。
裴沐珊果然凑过来,先是拽着他衣袖,随后笑眯眯开口,“爹,您这个月月银花了没?”
熙王脸色就变了,黑透黑透的,压着嗓音道,“你老盯着你爹我的月银作甚?”
不等裴沐珊回答,他双手往后一背,腰身挺得很直,不看她,“都月底了,早就花完了。”
裴沐珊闻言登时将他袖子一掷,虎着脸道,“说好每个月补贴我的呢。”
熙王又笑又怒,折过来瞅着她,“上个月,上上个月不是都给你了吗?你娘还逮着我问呢,以为我去外头喝花酒了,女儿啊,你可把爹爹害惨咯!”
裴沐珊把脸一撇,哼了一声,“我欠了嫂嫂的银子,总不能不还吧。”
方才行到半路,她思量着今时不同往日,过去哥哥月银贴补她,她拿着心安理得,如今不成了,他是有家室的人,于是决定来打亲爹主意。
“你还理直气壮了,”熙王头疼,默了片刻,俯低过来看着女儿,“哪个嫂嫂?”
若是谢氏,他不管,若是李氏,这不太可能...裴沐珊不会借二嫂的银子,随后他想到徐云栖,“你不会借你三嫂的银子吧!”
在熙王看来,徐云栖是个可怜的孩子,若是女儿欺负徐云栖,他打断她的腿。
裴沐珊瞄了他一眼没吭声。
熙王气死了,手遥遥点了她额头几下,最后恨道,“你等着!”
片刻,熙王抠抠搜搜掏出二十两银子给了裴沐珊,裴沐珊高高兴兴搂了搂亲爹,随后扬长而去。
是夜,裴沐珊让桃青将银子送给徐云栖,徐云栖哭笑不得。
裴沐珩傍晚歇了一觉,夜里回得晚,他回来时,徐云栖已睡着。
他缓步去了浴室,即便裴沐珩尽量压低动静,徐云栖还是被水声给吵醒。
预备着他回来,徐云栖帘帐不曾放下,裴沐珩披着中衣回房,借着墙角那盏微弱的琉璃灯,瞧见妻子半身撑起,半新不旧的长衣交叠在胸口,托出一抹弧度,乌青的秀发披在背身,罩在肩头,遮住她大半张脸。
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昏懵看着他,显然是被他吵醒了。
裴沐珩转身坐上塌,随后将帘帐搁下,灯芒被隔绝在外,只留下一帐朦胧。
床上搁着两床被子,各人一床,裴沐珩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天热,他不需要,便将被褥掀去一旁躺下。
浴室传来婆子收拾浴桶的响动,屋子里安静得出奇,徐云栖迷迷糊糊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直到那个婆子不小心摔了个东西,闹出一声惊响,徐云栖这下彻底醒了。
“可有伤着?”她坐起身,扬声往浴室方向问。
那婆子见惊动主子,吓得额汗淋淋,赶忙从屏风后绕出来,跪在湿漉漉的象牙垫子上,“奴婢该死,惊扰了主子休息,只是摔了个瓢,落在地上,奴婢不曾伤着。”
徐云栖语气淡淡,“嗯,去歇着吧。”
婆子连忙哎哎两声,招呼来一个同伴,将浴桶抬出去,心里想着这会儿哪敢歇着,果不其然,没多久内室传来一些动静。
徐云栖并不是不想忍着,实在是裴沐珩这次进的太深,她险些吃将不住。
原来行宫那两回,这厮都留有余力。
徐云栖心想,她这算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双眸漆黑如渊,一动不动,唯有下颚汗液交叠,一滴一滴渗入她凌乱的衣襟。
时间渐渐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