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你说的可是真的?”
姜妙衣轻应,将春日宴上的始末讲给他听。
末了,她低声道:“臣女在赴会时偶遇昌平郡主。她与臣女的姐姐不睦,而拉着臣女不依不饶。因此耽搁了些时辰。”
未曾想,迟来半步,便是满盘错漏。
此后无论她如何挽回。
设计陷害也好,顺水推舟也罢。
都仅是在无法回头的路上走得更远罢了。
容铮抬步走到她的面前。
视线毫无顾忌地落在她的脸上:“你是母后原本选给皇兄的太子妃?”
姜妙衣道:“是。”
容铮眼底暗色翻涌,唇角勾起略带嘲讽的笑意。
“我可以救你。”
“但是跟着我,你只能做个良娣。”
*
曲水流觞的事宜结束后,江萤便也随着容隐返回东宫。
在六皇子妃悬而未定的这段时日里,东宫内的时日倒也十分安宁。
堆积在案前的账本也愈来愈少,终是连最后一本都归入匣中。
江萤便也打算趁着今日天晴,到库房里做本月的最后一道核对。
起初的时候,倒也没出什么错漏。
可等走到堆放宫中物件的库房的时候,江萤却看见库房最里面放着口精致的花梨木箱子。
似乎是账上没有的东西。
她询问看守库房的宦官:“这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为何不曾入账?”
宦官如实回禀:“奴才也不知道。这是您与殿下大婚前宫里送来的东西。殿下让奴才不必记在账上,奴才便也没敢私自打开。”
这般的神秘,令江萤犹豫了顷刻。
她担心里头是什么贵重抑或是隐秘的物件,便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对宦官道:“你令人将它挪到我的寝殿里,我亲自查看便好。”
宦官应声,紧步往库房外去。
东宫的侍人办事很是利落。
待江萤清点完库房里的物件,回到寝殿的时候,便见那口箱子已放在寝殿正中的绒毯上。
江萤遂将宫娥遣退,在水盆里净过手,便独自走到箱子跟前去。
箱盖打开,铺在面上的红绸撤去。
正当江萤取出最上层搁着的一方锦匣的时候,屏风外珠帘交撞声响起。
是容隐自外间回来。
他行过殿内的春景屏风,如往常那般唤她的小字:“般般。”
容隐此时前来,是想告诉她,容铮皇子妃的人选已经落定。
但薄唇微启,目光却停留在江萤手中的物件上。
锦匣在说话间被打开。
少女雪白的素手握着狰狞的玉雕,那双清澈的杏眼茫然望向他。
“殿下怎么这个时辰过来?”
再往后,便要黄昏了。
容隐沉默顷刻,并未立时作答。
寝殿内有短暂的静默。
黄昏渐淡的光影里,江萤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她从锦匣里取出的物件。
上好的暖玉雕成粗壮的物件。
下端青筋虬结,凶恶狰狞。
上首足有鹅蛋大小,是光看着都能令人震惊的尺寸。
江萤的脸颊红透。
手里的玉器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匆促站起身来,满脸通红地解释:“不是殿下想得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