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步走到头了,没得圈死我……”
“你呀,得亏托生在商户人家,要是生在那门楣上有三对门当的家里,你还想往外迈出一步?”
京师里官宦人家多,深宅大院怎么分辨呢,就是筑门当。
官职越大,门楣上门当越多,外头媒人走过,一扫眼就知道这户人家是文官还是武将,官至几品,好择些门当户对的来作配。
路金喆作揖,可怜巴巴的。
麒哥儿无法,只说容他考虑考虑。
……
*
冬月底,化人场里收炼了一批又一批尸体,大半都是宣白两案中被处死的罪犯,还有熬不过冬夜的穷人。
一日,路金喆正在院子里练骑骆驼呢,小燕儿忽的兴冲冲进来,道:“姑娘,你瞧谁来了?”
路金喆正颤巍巍骑在骆驼背上,哪里有心思跟她玩猜谜儿,忙叱了她一眼,却不防呆住了——
只见打头两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公子携手而来,不是别个,正是穿靴戴帽,佯装扮作男子的薛蛮子和白果儿!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的惊喜!
她嗳了一声,高兴地差点从骆驼上跌落下来。
众人忙要去扶她,路金喆摆摆手示意不用,自己利落地翻身下来。
“阿蛮,果儿!你们终于有空来寻我了,可叫我心里好惦记!”
白果儿忙道:“我一惯有空,今儿得闲的是旁人。”
旁人薛蛮子抿着唇笑,冬日的阳光照在她脸上,依稀可见在浣州时的明媚,她打趣道:“长远未见,喆喆这花架子又多了一式!”
路金喆哼了一声,也不分证,把骆驼交给小燕儿。
“快叫我好好看看。”金喆围着她俩打转,复又牵起手握着,想起来一事,忙问薛蛮子:“胳膊上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这说的是当日在浣州是薛蛮子为周嗣音挡的那一刀。
薛蛮子:“我有神医在侧,还能好得什么样?好得不得了!”
这话是不是一语双关,金喆不知道,只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忙拉着她两个进屋。
薛蛮子:“屋里就不进去了,你同你太太知会一声,说要和我们出去半日。”
路金喆眨眨眼,大冷天的不进屋里坐坐,出去做什么?
白果儿凑过来,说了一句话。
真的?
路金喆讶异地看着薛蛮子,后者点点头,意思是不错。
*
与太太说明来意,如今大家耳闻薛蛮子身份,都唬的不敢推拒,自然百般应承。
出了门,金喆才晓得她们并不是独身来的,胡同外侍立着四个同样扮作平民的男子,一扫身量,便知是宫里的太监和侍卫。
该是阿蛮的人。
……
醉仙楼。
这是京师东大街最好的一家酒楼,足有三层楼高,酒旗招展,宾客盈门,那两名侍卫似乎是这酒楼的熟脸,一照面,前头小二便点头哈腰的上前来听差。
薛蛮子大手笔包了一整层,只占中间一个包房,吩咐开一桌菜,再烫两壶好酒。
先头白果儿悄悄同金喆说的话就是出来吃酒,因此她也不意外,捡着个靠窗的地儿坐了,底下人声鼎沸,外头是泱泱京师民生。
不大一会儿,小二传菜上酒。
薛蛮子招呼大家入席,与金喆道:“我因想着你家里也没个空闲房舍供我们排解消散,这里左右无人,说话也便宜。”
白果儿摸摸酒壶,她也从未饮酒过,笑道:“就像喆喆说的,咱们长远未见了,今儿不醉不归,好生说说话!”
金喆打量房间里杵着的四尊大神,不敢苟同。
薛蛮子挥挥手,叫来那个容貌最为昳丽的,低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只见那年轻小太监略一思索,一抬手,领着其余人出去了。
“都是壁听,习惯了就好。”
金喆抚上阿蛮的手,轻轻拍了拍。
薛蛮子笑笑:“我没事,我又不是我老子,一把年纪还要尝投军的苦,我每日里锦衣玉食,冷了有人抱薪,热了有人打扇,还不知足什么?”
虽这么说着,却簌簌落下泪来。
白果儿忽然跳起来,“酒还没喝,怎么醉上了?我来为你斟一大海!”
路金喆忙起身:“我来,我来!”
她见她们两个自打一进屋,就好像绷不住了似的,唯恐喝出点什么好歹来,忙揽了这活计。
路金喆这边忙活,薛蛮子白果儿那边一杯一杯仰着脖子倒,话没说两句,人先不清醒了。
“说说你喆喆,近来怎么样?果儿把你为救父兄跋涉千里的事说与我听了,真不愧是我薛蛮子的朋友,行事大气!”薛蛮子大着舌头道。
白果儿眼睛都迷了,拍着桌子:“何止跋涉千里,她们一家子女眷进京来,四下里投奔无人,全是她当家做主,要我说,这回没有喆喆,她父亲兄长不知道怎么样呢!”
路金喆抿着唇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都是一家人,没什么有我没有我的。”
薛蛮子持着杯自斟,“对!喆喆这话说的不错,都是一家人嚒!”
这般说着,泪珠又淌落下来。
路金喆见状,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