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挂着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烛光明明灭灭。
阮久皱着眉,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为什么要生气?”
萧明渊实在是难以开口,摆了摆手:“算了算了。”
阮久捶了他一下:“你到底想说什么,快点说啊,干什么支支吾吾的?你是忽然变口吃了吗?”
萧明渊要被他气死了,抱着手,偏头看着旁边,低声道:“我……先皇的事情。”
“噢。”阮久上下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那是他的事情,我又没跟你生气。”
萧明渊眨了眨眼睛,看向他:“那我和魏旭、晏宁进城的时候,你都没来。”
阮久哽住:“当时……”
当时他还趴在床上起不来。
“当时天太晚了,我都睡下了。”
“哪有你这样的?天太晚了就不来。”萧明渊语气埋怨,“我倒是一早就派了人来通知你,结果我和他们两个等了一夜,你都没过来。”
“可是小猪说,他把你们派来的人打发走了。”
“回来的人是说不用等,我们想着你可能还是会过来,还巴巴地等了你一晚上。”
“我……”阮久无语,“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结果你第二天进宫,就……”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们的。”阮久抱着手,“我一直以为……我是看到那个密室之后,才……”
“你哥说你哭了好几天,我们都没敢去找你。那件事情,我很抱歉。”萧明渊低头,“我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
阮久笑了一下:“我伪装技术很好的,你怎么发现得了?”他拍拍萧明渊的手臂:“我没对你生气,你往后做个好皇帝就行了,快进去吧,外边好冷啊。”
萧明渊有些犹豫:“你觉得我能做个好皇帝?”
“是啊。”阮久道,“我不这样想,之前叫你去争做什么?你肯定可以做个好皇帝的。”
“行……”萧明渊点了点头。
萧明渊话还没完,阮久就跑走了。一边跑,还一边喊:“最后一片烤鸭留给我!”
萧明渊骂了一声,也冲上去,把阮久按到自己身后:“留给我!”
*
四个人吃了好些东西,除了阮久之外的三个人还喝了不少酒。
撤了桌子,四个人横七竖八地倒在榻上,盖着一个大毯子。
唯一一个没喝酒的阮久抱着枕头,时刻留意着他们是不是要吐了。
当然不是要照顾他们,是要在他们吐之前,及时把他们踹下床。
阮久撑着头,眯着眼睛,将睡未睡的时候,晏宁道:“小久,你要不要回去了?”
阮久摇了摇头:“你们都不走,我回去干什么?”
魏旭笑了一下:“你不是有家室嘛?还和我们在这里鬼混,等会儿鏖兀大王就……”
他话还没完,外面就有人敲了敲门。
“阮小公子,外边来了一辆马车,说是来接您的。”
魏旭与晏宁大笑,起哄道:“来了来了。”
阮久丢开枕头,从榻上爬起来:“啊?这才多早啊?”
萧明渊笑了一声:“你出去,让他也进来喝一点啊。”
阮久踢了他一脚:“还喝?他等会儿进来了,得把你们三个都喝倒。”
“屁嘞。”
阮久掀开毯子,把自己被踢到床底的鞋子找出来,准备走了:“我先走了,你们别再喝了,收拾一下回去吧。”
萧明渊道:“我们今晚都在魏旭房里睡。”
“啊?”阮久有点犹豫了,转身要向回,“那我也……”
“你还是快回去吧,成了家的阮久就是不一样了。”晏宁喝醉了,话也格外多,“光是出来吃顿饭,就早早地过来接了,你要是还留下来睡,让他空手回去,不得直接进来要人了?”
晏宁推了他一把,又朝他摆了摆手:“去吧。”
阮久最后朝他们举起手,轮流拍了一下醉鬼们的后背,就离开了。
走出去关上门时,阮久还听见他们在房间里一边笑,一边说话。
“不知道他们谁在上边。”这是晏宁的声音。
魏旭道:“赫连诛比阮久高一个头呢。”
“是噢,阮久好像也打不过赫连诛,人家是鏖兀大王。”
“那阮久还是鏖兀王后。”
“他是后来才过去的,赫连诛做鏖兀大王都快十年了,肯定比不过……”
话音未落,阮久就从外面把门给打开,探出脑袋,朝他们“嗷呜”一声。
“一个个都是皇帝、将军,还有御史了,还说这种事情。”
三个人靠在榻上,朝他傻笑。
阮久把门扇一甩,转身就跑了。
冷风从门里灌进来,三个人面面相觑。
魏旭问:“谁去关一下门?”
萧明渊捂住脑袋:“嘶,朕忽然有点头疼,朕要睡一会儿。”
*
时候确实不早了。
阮久一从魏府里出来,就看见门前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