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临时铺了毡布,供人休息。
阮久盘腿坐在上面,三只小狼或小狗蹲在他面前,接受训话。
“不可以做那种事情,怎么可以……嗯?”
每只都挼一下脸。
“听懂了就‘汪’一声。”
它们肯定是听不懂的,只是听见阮久“汪”了一声,也跟着“汪”了一声。
名叫馒头的小狼也不例外,他也会“汪”,低低的一声。
随后乌兰端着木托盘过来,把饭菜摆在毡布上:“王后,可以吃饭了。”
乌兰再走了一趟,拿来三个碗,放在较远的地方,三只小动物认得碗,自动就过去了
阮久自己吃着,还要看看“别人”。
“米饭,不能吃别人碗里的,你自己碗里的还没吃多少呢,不可以!你怎么这么坏啊?”
阮久实在是喊不住吃疯了的小狗,无奈地转回头,就看见赫连诛飞快地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块肉走。
阮久眼睁睁看着他一口吃掉自己的肉。
他不干了。
“你怎么也这么坏啊!”
赫连诛笑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碗里的肉都夹给他。
*
就这样紧赶慢赶,十余日之后,就抵达了尚京。
赫连诛骑在马上,远远地就望见尚京城门前站了一排人。
上回他回来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大的排场。
赫连诛心中不屑,转头看向阮久,恰看见阮久也正在看他。
赫连诛独断道:“你和她,只能说三句话。”
阮久抬脚踢了他一下。
“最多五句。”
阮久不理他。
最后赫连诛道:“好嘛,随便你,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你了。”
阮久看了他一眼,然后搓搓他的脑袋:“你放心,我肯定最喜欢你。”
“嗯。”赫连诛闷闷的,只应了一声。
很快就到了城门前,太后率领文武百官,早早地就等候着了。
在三五步开外的地方,赫连诛与阮久翻身下马,赫连诛回头看了一眼,霸道地牵住阮久的手,才带着他上前。
众臣下拜行礼,在山呼万岁中,赫连诛冷淡地唤了一声:“母亲。”
太后与半年前没有什么不同,反倒还圆润了一些。她站定不动,看了赫连诛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到阮久身上。
她大约是有些欣慰的:“长高了。”
她伸手拉起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想要把他们的手分开,她想要阮久扶她,或者想让赫连诛也扶她一下。
两边都扶着,多舒心。
可是赫连诛把阮久的手牵得很紧,她分不开,赫连诛又侧了个身,挽住她的手,将她和阮久隔开了:“我扶母亲。”
太后自然知道他的目的,但对他的主动,还是有些诧异,最后轻轻应了一声:“好。”
赫连诛就这样牵着阮久,扶着母亲,将母亲送上马车,自己与阮久又上了马,往皇城的方向去。
马车里,周公公将一盏热茶递到太后手边,见太后面上笑意淡淡,知道她心情不错,便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娘娘,如今大王和王后都回来了,往后不再让他们走了吧?”
太后但笑不语,抿了一口热茶,忽然问:“周荣,你觉不觉得,大王和去年有点不一样了?”
周公公只道:“我哪里敢抬头看大王呢?恐怕是大王又长高了,也长开了。”
“不是。”太后轻轻摇头。
她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儿子,确实是不一样了。
从前太后看他,总觉得他哪里都像那个先王,像他的那个父亲,举手投足之间,仿佛都是先王的影子。
所以她排斥厌恶,甚至恐惧赫连诛。
可是今日再见,赫连诛好像不一样了。
他不像先王了,一点都不一样了。
他的身上再找不到一点儿先王的影子了。
回宫的路上,太后思索了很久,为什么?
她还没有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马车就停下了。
赫连诛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请母亲下车。”
*
万安宫里,太后坐在小榻一侧,中间隔着桌案,赫连诛带着阮久坐在另一侧。
赫连诛与太后见面,通常都在正殿里,在太后平时起居的偏殿,这还是头一回。
太后转头看了一眼,将桌案上的点心往他们那里推了推,道:“不用拘束,吃啊。”
赫连诛点头应是,但也只是拿了一块奶皮子递给阮久。
阮久低头啃了两口,太后又朝阮久招招手:“小久来我这里坐。”
阮久看了一眼赫连诛,见他没有什么表情,只能拿着奶皮子,走到她那边去。
太后揽住他,让他挨着自己,摸了摸他的鬓角:“小久长高不少。”
她很快又补了一句:“大王也长高许多。”
赫连诛总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不说一句话,就算开了口,也只是一声“是”。太后也不再自讨没趣,重新将目光落在阮久身上。
“溪原的人说,你入冬的时候病了一场,现在好了没有?”
阮久点点头:“好了。”
“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