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蜉蝣(3 / 5)

通房,玉瓶是不可能再回胡家去了,否则,那不是平白玷污了二爷的名声吗?”

“你……”

玉瓶依依看着晋珐,眼中一边滚出泪珠,一边盛满可怜:“二爷不用忧心,玉瓶昨夜既然违背主子,擅自替二爷说话,便已做好了从此一生一世只为二爷的打算,不论二爷如何对我,玉瓶定然不会说二爷半句不好。”

晋珐腮帮紧了紧,眼神变得愈发沉重。

玉瓶一个柔弱女子,现在不清不白地把什么都托付给他,他若是不承担,她又要如何自处?难不成,真将她赶出门去,叫她去寻死跳河?

晋珐艰难转开目光,摇了摇头,道:“罢了。我会另外给你找个院子住,你就……总之,不会亏待你,让你依旧像在胡府那样,安心自在便是了。”

玉瓶这才哽咽着笑出来。

晋珐也已经十八岁,屋中从来没有妾侍,如今多了一个玉瓶,又有晋夫人关照一两句,玉瓶哪怕不住在晋珐院中,身份也比别的丫鬟奴仆高出不少。

她原先也是受宠的,攒下不少银钱,如今好歹有了个通房的名头,哪怕不是事实,也愿意高调打扮。

玉瓶几次三番差人去城中银饰店选东西,还特特要人包好送到府上来。

城中名头最响的银饰店,便是何家。同一块牌匾,在京里开了好几间铺子,款式花哨,价钱也实惠,许多姑娘都爱上何家买饰品,还彼此攀比。

何家的女儿,是楼云屏的手帕交,何金晶。

她在自家店铺闲逛,就听见一个小厮说是永昌伯府家的,要给二爷带几样东西回去。

这不是和自家金兰在议亲的晋家二公子?

何金晶八卦心起,以为是晋二公子在给自己好姐妹选礼物,便笑眯眯地凑过去,也不自报名头,就悄悄地看那小厮到底要选什么东西。

结果,看到那人只点了一对花蕊耳夹,何金晶便惊觉不可思议。

这东西是不值钱的玩意,难不成那晋二公子,就用这种成色的东西来讨好云屏?

这也为免太寒酸小气,何金晶拿过账本一番,发现最近送去永昌伯府的,全都是这种不起眼的小玩意,何金晶当场怒火上头。

她姐妹是何等伶俐又秀致的人物,又是马上要议亲的,这种零碎小东西,怎能衬她?而且,还一趟一趟的买,像是要显摆什么似的,这晋家难道就穷酸到这种地步?

何金晶夺过柜前小二包好的包裹,昂了昂下巴,冲那永昌伯府的小厮道:“不是要送货?走着,本小姐替你送。”

坐了马车到晋府,何金晶本是想,等晋二公子出来,便同他理论理论,好告诉他,要什么样的珠宝才配得上云屏。

可没想到,她等了一会儿,却等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欢欣雀跃地跑出来,从小二手上接过包裹。

何金晶坐在马车里,下意识地用车门帘遮住自己,脑门一阵冰凉。

等那女子走了,何金晶才下马车去,问站在门口的侍从,那女子是谁。

“那个,是二爷房里的通房丫头,玉瓶姑娘。”

何金晶懵然。

她晃着神回府,还一直不大能相信。

她是与楼云屏最交好的人,那位晋二公子,她也见过好几次。

可每一次见,他都是对云屏一副诚心诚意的态度,哪怕是她何金晶眼光挑剔,也挑不出他半点错处。

最要紧的是,云屏曾亲口告诉她,晋二公子与她约定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有别的妾侍。

当时何金晶也觉得不可思议,哪有男子会如此“听话”?但云屏含笑的模样很是坚定,叫何金晶羡慕不已。

当时何金晶觉得有多浪漫,现在便觉得有多讽刺。

她纠结了许多天,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云屏。

云屏的婚事越来越近了,她每每去找云屏,都免不了要看见云屏在准备婚仪的程序,这叫何金晶更加不好开口。

她是知道云屏的性子的。

一开始,云屏刚来京城,长得好看,性格又好,许多人都想跟她交朋友。

有一次,何金晶在为了一件如今自己都不记得的事情发火,那火气简直是六亲不认,谁劝都没用。何金晶说,她眼里揉不得沙子。

楼云屏在旁边听到了这句话,才主动来和何金晶交好的。

云屏自己,也是这么个性子。

可如今,何金晶分明见到了这粒硌人的沙子,却反而犹豫了,不敢告诉云屏。

直到有一天,何金晶看见云屏在对着窗外发呆,神色似乎不大高兴,一时有了许多不好的联想,不经意间,将通房的事说漏了嘴。

云屏察觉出不对劲,逼问之下,何金晶没有办法,全盘托出。

云屏那天怔了着实有好一会儿。

何金晶看她那样,心又疼又酸,又慌又气,恨不得把那晋二痛骂八百遍。

过了那一会儿,云屏却说:“我知道了,这事,我来处理。金晶,你先别同别人说。”

何金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