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蜉蝣(2 / 5)

贵养了几年,本就俊俏的面容更是如琢如玉,上挑的眼尾在做一些薄情的神态时,反倒尤其吸引人。

他单手撑地站起来,摇着酒壶,假借酒后闷热的理由,要独自走到窗边去吹风。

可他大约是真的有点酒意上头了,脚步当真晃了晃,被那女子赶紧站起身来扶住。

晋珐看了她一眼,那女子温柔又含羞地低下头去。

同僚也站了起来,嘴边含着笑,走过来和晋珐说话,那语气,听不出是打趣还是认真。

“我这丫鬟名叫玉瓶,平日里在我院中可是很嚣张跋扈,怎么到了晋大人面前,倒成了小娇娃?倒不如,送给晋大人做个通房,伺候得晋大人高兴了,也算晋大人欠我一份人情。”

玉瓶?

晋珐听见这名字怔了怔,把手臂从那女子手中抽.出来。

其余人听了这话,也跟着啧啧道:“玉瓶姑娘平日可傲气得很,对我们几个哪里有过好脸色,偏偏就对晋大人效益温柔,这心思,也是昭然若揭了吧!”

晋珐哼笑两声,一边支抵着他们的调侃,一边走到窗口吹风。

更夫的梆子敲了几响,已是深夜了。

晋珐摆摆手,对身后同僚道:“晋某不胜酒力,先回去了。”

旁人自然纷纷留他,晋珐推脱不得,又不得不多喝了两壶,这下原本是微醺的,也变得头脑发昏了。

就连店小二也跑上来凑一脚,满脸讨好笑意道:“晋大人不着急走,这儿还有您一封信呢。”

这是喝酒聊闲的地儿,什么信会这么急,送到这里来?

晋珐接过信,看到了信封上晋府的标记。

他皱了皱眉,赶紧拆开,里面竟然是他母亲的字迹,写着,皇家有令传他,到晋府寻人而不得。

皇帝传召,晋珐哪里还有时间再与旁人周旋,他把信纸揉皱,塞进了衣袖里,对其余人匆匆拱了拱手,便直接告辞。

他走得急,出门框时有些趔趄,同僚担心,便叫那玉瓶去送他。

晋珐被玉瓶搀扶着上了马车,回了府中才知道,宫里的太监找他,是因为皇帝晚间在读书,有一本古籍需要校对,事情倒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挺急的,找不到他,自然就去找别人了。

此时晋珐哪怕是再进宫,也一定是来不及的,更何况他刚刚喝了酒,总不可能带着一身酒气去面圣。

陛下有召而未去,肯定要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晋珐正为难之际,玉瓶主动说:“这有何难?晋大人只需说,晚间归家时救助了一个落难女子,我再为大人作证,不就无人追究了。”

晋珐怔怔,玉瓶所说的主意,确实可行,眼下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

便提笔按照玉瓶的意思,写了几句,玉瓶还主动在纸上画押,让晋珐写上她的生身住址。

“我跟爹娘打声招呼就好啦,这样的话,要是有官衙上门核验,也不怕大人穿帮啦。”

玉瓶柔柔地说着,晋珐听在耳中,虽然觉得玉瓶的考量过于谨慎,谨慎得都有些可笑,宫中的宦官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去一个丫鬟家查证。

但是,玉瓶这样全心全意地为他考虑,甚至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的利益主动为他圆谎,晋珐也不可能全然铁石心肠,毫无触动。

派人将帖子送进宫中后,晋珐彻底放松了心神,让婢女打了热水来,洗漱泡脚,热气熏熏然,叫头脑越发混沌。

不过,他还记得要紧事,着人去通知母亲安排玉瓶的去处,时辰已经这样晚了,不可能叫她一个女子独自回去。

弄完这些,晋珐才总算睡下,第二日不用去宫里当值,他睡饱了才起,睁开眼的瞬间,却险些吓得魂飞魄散。

玉瓶就躺在他身边,听见他坐起来的动静,玉瓶也揽着被角坐起,一身里衣睡得松散,露出小片肌肤。

晋珐脸色铁青,几乎是滚下床榻,胸中鼓噪跳个不停。

晋夫人的确是安排了,却把玉瓶安排到了他的房中。

晋珐心中如吃了铁块一般的沉,却也知道,是他先将人带进了府,此刻就算去找晋夫人算账,他也是百口莫辩,更何况,晋夫人是那般巧舌如簧,他早已领教过。

他发狠地摁紧额角,想着如何处理身后的女子。

玉瓶也不是没眼色的,见他这样,咬了咬唇,走下床来靠近,柔声说:“昨夜,二爷吃醉了酒睡着了,玉瓶只是与二爷共枕了一夜,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二爷若是嫌弃,将玉瓶赶出去就是了。”

说着,玉瓶掩面啜泣起来,又很快忍住,故作坚强的模样,好不惹人生怜。

晋珐深深吐出口气,胸中浊气却久久不散。

“你,我确实没有要纳你进府的心思,昨夜既是误会,我去账房支些银钱给你弥补,将你送回胡大人那去吧。”

胡大人便是玉瓶原先的主子,昨夜和晋珐一起饮酒的同僚。

玉瓶听到旧主名字,更是啜泣不止:“误不误会,又有什么要紧,总之,胡大人已经将玉瓶看作了二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