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搁在一件儿水洗的衣服身上,它甚至只有一块五毛钱的赚头。
可是只单单一件儿外套的干洗就要二十的平价费用,他们打了折扣的差价一下子就蹿升至了三块的高额利润。
这还没算上皮革保养,毛皮翻新等更加昂贵的服务。
若是来上那么一件儿,都抵得上收十件衬衫的钱了。
两个人因为聊得开心,在合同上也就没多纠缠。
等到他们将代理点的合同签下来的时候,一来二去的竟然成为了挺不错的朋友。
出了干洗店的大门,作为好友的施文水就得劝劝这位还打算继续去热电厂烧锅炉的兄弟,让他将眼光放到长远的所在了。
他指了指屋里边将文件整理整齐,又开始打拓客电话的老婆,跟沈耀军普及了一下南方妹子做生意的机灵劲儿。
是的,施文水是一个少见的会找外地妹子结婚的北京纯爷们,这事儿搁在九几年的那会儿,还是满少见的一个现象。
沈耀军瞧着这位兄弟的模样还挺得意的,指着身后那位一瞧就特别能干的女人夸耀到:“你瞧见我老婆没?”
“温州小娘呢!”
“特别会做生意,也特别敢闯!”
“当初我刚下岗那会儿,就蹲在这片马路牙子边上。”
“那会这条路对面是工厂区,可是我这店铺,就这一片都是荒地呢。”
“当时我就琢磨,我这下岗了怕是就活不下去了,连个媳妇都娶不到,这日子活得还有个什么劲儿。”
“我琢磨着是不是干脆跟那个把我撸下来的厂长同归于尽了算了。”
“可谁成想,就碰到她这个傻姑娘呢?”
“自己一个人扛着一个那么大的包,说是来首都找机会来了!”
“嘿我当时就乐了,这世上竟然有比我还惨的人呢?”
“我这么能耐的人都丢了工作了,当时倒了多少个厂子啊,下岗的职工千千万,她一个小姑娘以为首都人民就没下岗了?”
“我这一下子就不想同归于尽了啊,我得让对方明白这地儿没前途啊。”
然后呢,都不用施文水再说下去了,沈耀军就明白这位稀里糊涂的反倒是被人给拿下了。
现如今这人的脑子里所想的,反倒不像是一个地道的京城人士了。
他的思维与想法跟那些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京城之中做小生意的南方人是一模一样了。
拉的下脸皮,放得下身价,着眼于小处,却特别的独到踏实。
没有假大空,却是闷声发大财。
不知道为什么,沈耀军还真就被对面的这个男人以及他身后正在做的事情给触动了。
于是这位平日里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对不站着的懒人,第一次有了一种跃跃欲试的想法。
而带着合同回到了自家开着的小裁缝铺子的沈耀军就将自己的想法与何红英说了起来。
“老婆?”
“嗯?”
“你说,我也辞职不干了怎么样?”
听完沈耀军说的这句,正拿着尺子比着裁布料的何红英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带着点疑惑的问到:“怎么?”
这沈耀军摇了摇牙就将自己这一路上所想的事儿跟何红英说了起来。
“我想辞职单干。”
“至于干什么我都想好了!”
“你那个裁缝店我瞧着生意渐渐的好了,你有没有觉得有时候人手就不太够用了。”
“比如说去采购个布料的时候,也只能关了店铺,那有好些生意就这么给耽误了。”
“还有,既然我将那个干洗衣服的活给谈下来了,那咱们这个业务就扩大了好多了。”
“街坊四邻的问一句有没有要洗的衣服,这活干得需要人吧?”
“将干洗的衣服取回来了,我觉得咱们还可以增加一个上门取衣,上门送衣的便民服务。”
“住在这里的老人多,腿脚不灵便,可能也就懒的往咱们这里绕一下了。”
“若是我勤快着跑着,我觉得能增添不少的生意呢。”
“还有,咱们家不是有两个人在家里吃饭吗?”
“这个月下来,那两个人每月交的那一千块竟然各有一百五的富裕呢。”
“我琢磨着现在都是儿子在做饭,有些耽误他学习的工夫了,索性我就将做饭的活也给揽下来,再去204中学还有师大附中这附近贴一张小饭桌的招牌。”
“再找黎子玮问问他在工商税务那边有没有熟人,咱们一并将小饭桌的餐饮执照和裁缝铺的执照一起给办下来。”
“到了那个时候,学生家长也信服,咱们也能顺带赚个辛苦钱不是。”
“于是我再怎么一扒拉,嘿,光是这两样小生意我一个月就能赚三四千呢。”
“那我干嘛再去干那个累的半死,苦哈哈的1200块的体力活呢?”
“就冲着国企的名头?”
“我要是技术工种我肯定不下来单干,可谁让我就是一个卖苦力的呢。”
“你说是吧,媳妇。”
“若是我也下来了,咱们就能多赚一些钱了,给儿子再报一个那个什么绘画素描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