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彬对于铲平江对岸宁王营地充满信心,两万大军渡江,成功的机会很大,但他却觉得这么做没有什么必要。
“我得陛下信任,就算不领兵打胜仗也没什么,取得功劳不过是维持现状罢了,但若出什么状况,可就落进张苑那老阉人的算计中了。”
江彬隐隐有些担心,旁边许泰却恭维道:“江大人,恭喜了,祝您马到功成。”
江彬瞥了许泰一眼:“你别幸灾乐祸,明天领兵过江,也有你一份……你跟本将军一起渡江!”
许泰惊讶地问道:“江大人,您这是作何?在下可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您要领兵渡江作战,在下留守安庆府城内帮您处理事情还是很有必要的,您怎么能……”
江彬没好气地道:“城内的事自会有人帮本将军处理,用不着你,你乃宣府副总兵,怎么说打仗也有几把刷子,这次不带你去带谁?本将军乃是主帅,你是副帅兼先锋……本将军看得起你才带你出征,你应该庆幸才是。”
许泰脸上满是苦笑,这种时候他可不想领兵渡江去冒险。
江彬介绍的江对岸的情况,许泰第一个就怀疑,只是他跟江彬穿同一条裤子,不能出言揭破罢了。
江彬握紧拳头:“这次带兵过江,一定要取胜……本来说日出后再起行,但为确保万无一失,天亮前就要上船,拂晓渡江,打宁王兵马一个措手不及!”
……
……
江彬本来就是仓促用兵,还把战事提前到天亮前,留给官兵准备的时间就更少了。
江彬积极备战时,张苑出了行在回到临时住的驿馆,李兴早就在这里等他,同时在场的还有南京来使。
“见过张公公。”
南京来使一身锦衣华服,对张苑毕恭毕敬。
张苑打量此人,问道:“你是何人?”
来使不知该如何回答,李兴回道:“张公公,这位乃是南京兵部郎中,此番前来是跟您沟通当前战况。”
张苑不耐烦地道:“行伍之事去跟姓江的沟通,明天一早,姓江的就会领兵过江。”
“啊?”
张苑的话让李兴和南京来使非常意外。
张苑再道:“这个节骨眼儿上,咱家不会随便透露军中机密给你们,走好不送!”
南京来使根本就没机会搭讪,就被张苑下逐客令,显得非常无奈,左顾右盼地看了看。
李兴笑盈盈安慰:“张公公这么说了,看来明日一战势在必得,这位大人先在这里等一天,待明日战事结束再回南京复命不迟。”
“是,是。”
来使行礼,识相告辞。
等人离开,张苑人郁闷地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水便往嘴里灌,也不管是冷是热。
李兴道:“张公公,您看……”
张苑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咱家早就想好了怎么对付姓江的……这次他主动请命领兵,定没什么好结果。”
“宁王会在江对岸随便布置几个空荡荡的营地,白送他功劳?只要这次出师不利,他就算不死在战场上,也会被陛下治罪,再难跟咱家争宠。”
李兴脸上露出讶异之色:“所以说,明日一战很难取胜?”
张苑冷笑道:“胜与负跟咱家有何关系?你跟姓江的难道暗地里有往来不成?”
“没有的事……”
李兴赶紧解释。
张苑道:“没有最好,不过现在陛下已下旨让姓江的领兵过江,他没有退路,除非今晚江上出现什么大的变故,但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明天就看他怎么兵败!”
……
……
江彬有多少本事,张苑觉得自己很了解,笃定江彬不可能带兵取得一场胜仗,已算计着如何利用此次作战失利把江彬弄死。
哪怕他知道江对岸的一些真实情况,也没跟皇帝说明,就是想让江彬去触霉头,反正皇帝不会让他一个太监领兵。
当晚城内一片兵荒马乱。
江彬为渡江做准备,城中最精锐的部队要数王陵之和刘序带来的新城兵马,江彬有意征调渡江,却因没有调令而被王陵之拒绝。
御驾亲征队伍中,直属皇帝指挥的便是王陵之和刘序这一部兵马,算是朱厚照唯一拿得出手的王牌。
江彬征调不得,想去请示皇帝拿调令,却因时间太晚没法如愿。
江彬只能抽调安庆府地方兵马,临时凑足两万之数。
出征大军整晚都没休息好,天快亮时,船只准备齐全,江彬带兵在城内码头鱼贯上船,准备发起渡江战役。
……
……
凌晨时,江对岸一片寂静。
驻扎在安庆府城南岸的宁王兵马设的营地虽多,但跟江彬和张苑调查到的情报相仿,这些营地多数都空置,总数却非两三千,而是四五千之数,虽然看上去不少,却非宁王嫡系精锐。
统率这路人马在安庆府故布疑阵的将领,名叫司马岚,乃是宁王朱宸濠的亲信,兵法上颇有造诣,为人谨慎小心,被宁王倚为干城,所以才被派到安庆府城对岸来,独当一面。
当天天没亮,司马岚睡得正香,侍卫过来通报,说是江对岸有异常。
“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