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都殷勤地跟他打招呼,他却没什么兴趣跟这些人熟络,又百无聊赖地等了近一个时辰,才有吏部属官来通知,让他进去见沈溪。
“……沈大人,您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张苑等得很不耐烦,见沈溪坐在花厅里,翘着二郎腿喝茶,上去便用声讨的语气说道。
沈溪笑了笑,问道:“张公公何出此言?”
张苑道:“何出此言?你让咱家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咱家还要赶着面圣,你真是一点儿都不体谅人!”
沈溪道:“本官要考核官员,这是公事,丝毫也不能耽搁,至今午饭都未吃,还是趁着面试间隙出来见见张公公你,怎就变成本官不近人情?”
张苑在许多时候不想跟沈溪讲道理,因为实在讲不过,这会儿也不例外,立即岔开话题:
“跟你说,陛下今日已正式下达御旨,将寿宁侯和建昌侯爵位褫夺,记咱家让高公公去刑部大牢见了建昌侯,回去后他向太后做了汇报……”
张苑将高凤去见张鹤龄、张延龄两兄弟的情况一并跟沈溪说过后,又道:“沈大人,看来太后那边就要展开反击了,而且你也知道陛下一向心软,若是陛下再次放过两位国舅,你准备如何应付?”
沈溪无所谓地摊摊手:“难道陛下以前没有宽恕过二人罪行?”
张苑皱眉:“所以你就不管了,放任自流?”
沈溪打量张苑,反问道:“那你觉得,陛下这次会那么容易便宽恕二人?他们犯的罪行是一样的吗?”
张苑仔细想了一下,断然摇头:“的确不同,这次涉及到谋反,罪名可不是陛下说宽恕便能宽恕的……不过太后那边似乎还有别的手段,本来她应该求助于你,但不知为何到现在都没有这么做,好像有所凭仗!”
沈溪抿了口茶,道:“这种事,谁知道呢?”
“你肯定知道太后娘娘有何手段……”
张苑对沈溪有种莫名的自信,陪着笑脸问道:“换作你,在不求助你的情况下,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你好好帮咱家想想,之后咱家要去面圣,若陛下问及的话……咱家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沈溪打量张苑,道:“是你自己想知道,还是要去陛下跟前邀功?”
张苑道:“两者兼而有之吧,总归你给我释疑便可,少不得你的好处。”
沈溪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问道:“张公公,好像今天你有什么事没对本官说吧?比如说,今日你早些时候前去面圣,要跟陛下提什么?”
被沈溪点破行踪,张苑脸上多了几分局促,道:“还能说什么?不过是例行公事,跟陛下说及朝中事务罢了。”
“那你说说看,可有跟本官有关的事情?”沈溪冷声道。
张苑叹了口气,道:“咱家也不瞒你,朝中言官纷纷上疏,要调你出京平息地方叛乱,大概全都是受谢老头指使……咱家行事不会偏狭,涉及你的事都会跟陛下详细陈奏,这也是之前陛下所定规矩,可不是有意隐瞒。”
沈溪道:“那你张公公对此又有何看法?”
张苑好像被踩住尾巴一般,大声嚷嚷:“咱家跟你一心,难道还想你调走不成?咱家当然是全力支持你。不过这几天陛下对一个女人很着紧,居然同榻而眠,这可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也不知这女人是何身份,当时陛下让咱家退下,等回头睡醒后再召见……稍后咱家便会去豹房,跟陛下提及此事。”
沈溪微笑道:“你什么态度,不需要跟本官解释,只希望张公公你记得当初的约定便可,别不小心开罪陛下,再一次被下放,那时就没这般好运,还能重新回到中枢……”
张苑冷笑一声,却不得不服软,赔笑道:“咱家记得你的好,这总该总行了吧?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咳。这样吧,你告诉咱家,太后到底会有何手段给两位国舅说情?”
沈溪微微瘪嘴,摊手道:“太后还能作何?她是陛下的生母,更是大明王朝的太后,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陛下很难拒绝。”
“这是什么话,太后当日到你府上,不也声情并茂,涕泪俱下为她两个弟弟求情?陛下还不是将二人褫夺爵位?”张苑不以为然地道。
沈溪冷笑道:“若太后去跪求陛下宽恕呢?”
“啊!?”
张苑一惊不老小,随即仔细琢磨一下,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说话怎如此渗人?太后娘娘会跟陛下跪谏?这……这……这怎么可能?”
沈溪一摆手:“你就当是本官无端揣测,现在没人能预测太后娘娘会如何,不过想来大致不会差……本官已跟陛下提出不再负责此案,以后有这方面的事情少来烦人,免得为本官招惹事端。”记
张苑脸上堆满笑容:“行,以后咱家不再问你这方面的情况……不过你说的对,若是太后娘娘真拿出跪谏的手段,陛下不好收场啊……不行,咱家要赶紧提醒陛下,你且放心,咱家不会说是沈大人你说的,会主动把责任揽在自个儿身上。”
沈溪眯眼打量张苑,心想:“你当然不会说是我提醒的,要是一切都是你想出来的话,便凸显你有主见,善于审时度势,能为皇帝处理危机,自然也会更加受宠。呵呵。”
张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