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傅莹珠,教训道:“你在外头逍遥自在,却不知道,你祖母日日挂心着你呢,百善孝为先,你可不能忘了。如此不孝,说出去可是要让人笑话的。”
陈氏一脸真心为傅莹珠好的模样,说的话却不怎么中听。
一番阴阳怪气的话,就是等着挑拨离间呢。
老东西对傅莹珠实在是太好,好得让陈氏眼红。
如今自然是要见缝插针,能挑刺就挑刺,能找茬就找茬,半点不给傅莹珠好看的。
傅莹珠正好好吃着饭,一顶不孝的帽子就扣了过来,她缓缓停了吃饭的动作,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角,并不看向陈氏,而是看向了老夫人:“就知道祖母对孙女儿最好,一直挂念着孙女儿。孙儿自然也是挂念祖母的,也知道自己离家多日,让祖母挂心,很是不孝,也想早日回来,只是……”
顿了顿,傅莹珠慢慢悠悠道:“孙女手头上有祖母交与我的事情,若是不办好,一心只想着回家,虽然全了孝义,却辜负了祖母的期望。自古以来,便难有两全之法。孙女思忖着,既然离家已是不孝,那就更不能辜负祖母的期望,更是要把事情做好,才能回来吧?”
“好在如今庄子和铺子的事情已经摆平,也算孙女忠与孝,总是保全了一个的,不至于愧对祖母。”
她半点没有恼怒的样子,反倒情绪平稳,条理清晰。
老夫人听了,不仅没有被陈氏挑拨离间到,反而开心极了,连着点头:“莹儿说得对,是这个道理。我一个老太太天天呆在家里,没什么事情,也就念叨念叨你在外头不好办事,哪里有你四处奔波辛苦?祖母心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会觉得你不孝呢?”
老夫人算是把这个话茬揭过去了,陈氏的目的半点也没达到,倒把自己气得够呛。
柳叶一直近身伺候着,暗中观察各位主子的脸色。待看到陈氏一张脸变得十分的不好看,暗中摇摇头,同时很有眼色的替陈氏倒了被茶水,给她压压火气,免得控制不住自己,当堂发挥出来,闹得大家都难堪。
要说句实话,是陈氏格局小了,眼界低了,脑袋也变笨了。
事到如今,还在老夫人面前显露心思,真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的。
大姑娘这些话呀,任是谁听了,都会开心的。事办得漂亮,话说得好听,这样的人,谁能不喜欢呢?难怪老夫人一颗心全挂在大姑娘身上呢。
柳叶作为老夫人随身伺候的丫鬟,在一旁看着,把傅莹珠进来的表现和变化都看在眼里,就越是心悦诚服。
大姑娘是真的变沉稳了,面对着陈氏泼过来的脏水,都不会气急败坏,没有失去风度。
这点,即使是深居后宅的夫人,恐怕都难以做到。要知道,孝,可是时人最看重的品质。反而有理有据,把陈氏的话给反驳回去不说,还说得漂漂亮亮,全了自己的名声,又让人找不到话头来发挥。
不管在哪里,都少不了偏听偏信的人,柳叶知道傅莹珠的好,可其他人可不知道。
陈氏刚才那番话,但凡传了出去,众口铄金,本来没影的事情,也要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大姑娘若是应对不好,那些耳根子软、容易相信别人的,恐怕真要觉得大姑娘不孝了。
“青桃。”傅莹珠回头看了一眼,示意青桃过来,“你去将单子拿过来,给柳叶过目。”
青桃应声而去。
吩咐完,傅莹珠转回头,轻笑着看向老夫人,“祖母。”
傅莹珠道:“这番孙女儿前去庄子,经历了一番波折,再加上想给祖母带些新鲜玩意儿尝尝,才回来得晚了。”
“庄子那边山水好,土地也肥沃,山中的竹笋鲜嫩、河边的艾草清香、散养在树林中间的小公鸡肉质又嫩又香。”
“祖母记挂着孙儿,孙儿也一直记挂着祖母,带了不少鸡鸭鱼肉回来,给祖母尝尝鲜。”
老夫人原本就不把陈氏的话太放在心上,傅莹珠即使真像陈氏说的那样,到了山野间,见了新鲜事物就忘了她这个祖母,她也只当小孩玩心重,纵容一下也就过去了。
再棒槌,还能有她儿子傅堂容棒槌?
傅堂容下江南都不带她呢!陈氏竟然敢在她面前提起孝顺二字,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什么行径。
再加上前几日那一场病,只有傅莹珠一人在老夫人眼前伺候,早就叫她看出了谁是真孝顺、谁是假孝顺,哪会信陈氏的话。
可没想到,孙女儿到乡下去,竟然还能记挂着她这个老婆子,给她带来这么多好东西。
什么新春的笋啊,艾草啊,公鸡啊,一听就是为了老人家特意准备的。
果真是她的乖乖孙女,小娇娇,小宝贝。
“心肝儿,不枉祖母平日里最心疼你。”老夫人笑逐颜开,简直想要将傅莹珠揉入怀里,“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
一想到她这孙女儿在吃上的学问做得深,带回来的食材定然如她所说的那样美味,老夫人简直要垂涎三尺,开心到简直合不拢嘴。
老夫人笑呵呵的,还不忘意有所指地说了句话给陈氏听,眼神别有深意地瞟了眼陈氏:“我就知道,属你最孝顺了。”
最孝顺的是傅莹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