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见酸味,简直冲天的酸,酸倒牙了。
本来没想吐,只是敷衍之词。可此时此刻,傅堂容是真有点想吐了。
他实在不能如此委屈自己的胃,无从下手,又不能死皮赖脸留下来,把自己说的话收回来,便只能随意找个借口,灰溜溜离开木樨堂,免受那碟腌萝卜的迫害。
此时,木樨堂除了老夫人与傅莹珠,便只剩下陈氏与傅明珠了。
傅堂容离开之后,陈氏和傅明珠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去,一直怔怔坐在那里。
她们如此难受,倒不是因为傅堂容吃不了这鱼肉汤,而是设身处地的感同身受了一把,想起那些本该送给老夫人,却又被傅莹珠拿走的首饰头面。
难怪,难怪那天来木樨堂的路上,遇见傅堂容,傅堂容说让她们不如不送时,神色中除规劝外,还带着心痛与哀伤,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
原以为,傅莹珠把冰花芙蓉玉镯拿走就已经够离谱的了,哪想就连傅堂容送给老夫人的人参,都少不了她的份儿!
再换句话来说,他们回来这一趟,傅莹珠到底空手套白狼,赚了多少钱呀!
陈氏和傅明珠心里各自纠结无比,又是眼红又是气闷,面色自然算不上好看。
老夫人心中对她们不满,就没对傅堂容那样有耐心,和善的脸色亦完全不见,直接问道:“怎么?你们也是吃得快吐了?”
这可是莹儿费时费力才做出来的菜肴,若是她们如此不识好歹,说是要吃吐了,老夫人自然不会和她们客气,是要给她们一番好看的。
有了傅堂容的前车之鉴,陈氏和傅明珠自然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忙低头喝了一口鱼汤,这一喝,便是一个怔住。
这味道……这味道,也着实太好了些!
怪不得方才傅堂容为了问出厨子是谁,费了那么多口舌。
陈氏眼睛都直了,瞬间失语,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虽然她很想嘲笑傅莹珠的厨艺,觉得她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可此时此刻,陈氏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这厨艺不行。
还以为傅堂容刚才所言,不过是在拍老夫人马屁,哪想是真实切意啊!
傅明珠就更讶异了。
进木樨堂来,她本是一口都没碰鱼汤,只顾赌气生闷气了。听到祖母夸赞傅莹珠的话,还颇为不服气,更对父亲的口头赞美之词嗤之以鼻,可如今她才意识到,傅莹珠是真有两把刷子的!
原本以为能够跟着父亲一起下江南,是父亲偏爱她的一种表现,可此刻傅明珠心里却生出后悔的心情。
在她在江南吃喝玩乐、人情往来的时候,傅莹珠竟然在府中悄悄养好了身子,还学会了那么多的东西。
只说在指挥厨娘的功夫上,傅莹珠已是超过她了。
当下,傅明珠的眼睛就更加瞪大了一些。
不知是为了求证,还是为了什么别的。
她低头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有些停不下来的趋势。
只是任凭她怎么品尝想要挑刺,都挑不出来毛病。
傅莹珠,竟是如此厉害,不声不响居然憋了这么大一招,难怪祖母什么都听她的,像灌了**汤似的!
一晚上下来,傅明珠和陈氏两人都吃撑了。
她们面色不虞,让丫鬟给扶着走回去。
傅明珠晚上洗浴时,发现自己的腰身好像被撑得大了一些,一整日的不甘与担心自己变丑的担忧混杂着交缠在她的心间,气得她直接摔了浴桶里的丝瓜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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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傅莹珠一早便去木樨堂请安。
随后,老夫人免去她去找陈氏请安的规矩。
这遭陈氏回来,老夫人格外留意了下陈氏的举动。
前些年陈氏表现得待傅莹珠颇为不错,事事都一副护着傅莹珠的样子,这两年大抵是觉得傅莹珠的名声已经烂透,不用她再多费心思,陈氏也便露出了狐狸尾巴,收起了捧杀那一套,露出了恶毒继母的真面目来。
之前老夫人是觉得傅莹珠回天乏术,她自己也勾心斗角了大半辈子,晚年实在不想掺和进府里这些事,只想求一个安宁清净,便对陈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傅莹珠如今既然回心转意,想回头是岸了,那她自然也不想看着府里的小辈白白被耽误。
于是陈氏一回来,老夫人种种言行,便是在向陈氏表明她的态度:傅莹珠她会管,且会好好地管,她孙女儿如今有了她这个撑腰的人了。
表了态,老夫人便等着,看陈氏是否懂得尊重她这个老太太。
至少也要在表面功夫上做做样子,对傅莹珠好一点,别有太多花花肠子。
可陈氏的反应却令她很是失望。
看来,陈氏已经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分明是不把她这个婆婆看在眼里,才对她傅家的儿女如此苛待。
老夫人对陈氏的厌烦更深,便直接免去了傅莹珠到陈氏那的请安。
不仅节省了时间,方便傅莹珠早些去找周嬷嬷,也免得陈氏那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被免去向陈氏请安,傅莹珠自然乐得轻松自在。
今日唯一烦恼,便只剩下要思考她要吃什么了。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