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反应过来。
他已经撤退,面具重新覆盖住整张脸,执起兵书,优雅看着。
要不是他嚼着糕点,吞咽而下,喉结滚动,她会以为刚刚那一幕,是她的错觉。
她懊恼,这男人刚刚掀上了面具,她居然没看清他的脸。
不只没看清,连看都没看到。
而她的手指,却被他含了一下。
吃剩的糕点,也被他吃了去!
“王爷……”楚倾言真真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为什么要吃我吃剩的,上面有口水,你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
男人深思这个问题。
换成别人,他自然觉得恶心。
可她,他竟未觉得。
“你要是饿了,都给你吃,我不跟你抢。”楚倾言将一盘糕点都推到他面前,剩下那碗马奶,她喝过的,不好意思给他喝,便自己捧起来喝。
君御放下兵书,侧过头看她。
楚倾言大碗还抵在嘴边,见他看过来,大眼睛圆圆的,回看着他,“王爷你是想要喝奶?”
“本王不想喝奶。”他将糕点也推回她面前,“自己吃。”
楚倾言搞不明白这男人到底是想吃还是不想吃,不过糕点既然已经推回来,她也不客气,拿起来继续吃。
男人继续看兵书。
可是过了一会,男人突然斜眼看她,“别吃太多。”
这左鹰真是的,拿那么多糕点做什么,大半夜吃太多这些,难消食。
楚倾言听他命令自己不准吃太多,赶紧将剩的两块糕点再次推给他,“还有两块,王爷你吃。”
“本王说了,本王不吃。”男人道。
不吃又不让她吃?
楚倾言郁闷了,拿回盘子,想继续吃,剩两块,别浪费。
谁知手刚摸到糕点,男人兵书突然敲到她手腕上。
楚倾言吃疼,赶紧缩回手,“王爷,是你自己说不吃的!”
“大半夜吃这么多,你就不怕无法消食,肚子疼?”男人这下生气了,将兵书扔在案桌上。
楚倾言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不让她吃,愣了一下,下意识道:“我没吃饱啊!”
“那就把马奶喝了,糕点别吃了。”男人将盘子端走。
马奶还有大半碗,可楚倾言很苦恼,“不是我不喝,这是军营,喝太多马奶,会上夜厕的,不方便!”
“营帐里头有马桶。”男人敲了敲碗,“都喝了。”
楚倾言想想也是,这才捧起大碗,将剩下的马奶都喝了个精光。
终于饱了。
满足!
楚倾言伸了个懒腰,开始犯困,“王爷,我住哪个营帐?是不是你贴身护卫给我安排?”
“左鹰歇息去了。”男人又看兵书了。
楚倾言眨了眨眼,“那我住哪?”
“没你的营帐,你随便对付一晚,念你是本王未来王妃,本王也不苛待你,你想去本王榻上歇息也可以。”男人看都没再看她一眼了。
楚倾言望了屏风后面的床榻,她才不去。
不过她也不娇气,随便对付一晚就随便对付一晚,反正大半夜了,睡也睡不到几个时辰了。
她望了营帐一圈,除了床榻,还有面前这案桌,男人座下轮椅,以及一个剑架,就只剩下地毯了,根本连个可以对付睡一晚的地方都没有。
暗暗叹了口气,她在营帐里走了两圈,消了下食之后,回到刚刚的位置,趴到案桌上,“王爷,我就在这里对付一晚,你要是介意我影响你看书,你就早点歇息。”
说完,不管男人同没同意,歪着脑袋,闭起眼睛,睡觉。
男人看了她一眼,面具下的薄唇微勾,笑了。
不知过了多久,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他放下兵书,看了她好一会,突然伸出手,捏了捏她因为歪着头而露出一半的脸。
她烦躁地动了一下。
他赶紧缩回手。
她脑袋歪向另一边,继续睡。
他站了起来,轻轻将她抱起,入了屏风里头,将她放到床榻上。
随后,他回到轮椅上,拿起兵书继续看。
半盏茶后,营帐帷幕被掀开,一身白衣的风镜尘提着药箱走了进来,“她睡了?”
君御放下兵书,“睡了。”
风镜尘将药箱放下,拿出一排排银针,“给她点支安神香?”
“无妨。”她若醒来,便让她知道,左右不过是解个毒。
风镜尘便转了话题,“你再不来,我就要追到北狂王府去了。”
“你自己炼的毒,自己没把握?”君御声音如夜般幽凉。
“是你拖过了约定的解毒日期。”先服下剧毒,再经恶斗,催乱内息吐血,造成经脉皆损的假象,很好的一种药,可到底是他为君御特地新炼出来的药,第一次用,并非把握十足。
“本王把毒控制得很好。”
“控制得再好,也必需在约定时间内解,万一死了,你手下的人可别来找我!”
两人说着,风镜尘给他施针解了毒。
临离开前,风镜尘回头看君御,“多谢你照顾她。”
“她是本王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