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女人身后的泡泡大小几乎要超过他的飞行器了,泡泡内部瞬间飘满了这种绿『色』的水雾。
然后粉发女人一把推开了畸形长脖男人的脑袋,合拢自己腹部的裂口,此时,泡泡也脱离她的身体,飘飘摇摇往雾的深处而去。
宫理他光脑上的方体app弹出更大的红字警告,一时间车内全是写红光:“请尽快向北远离1.1公里!”
宫理:“草,这他妈谁知道哪里是北!”
冯大巴却不敢小瞧这提醒,连忙转动方向盘,在石头路上疯狂行驶,喊道:“所有人抱头压低身体,躲到座位之间,不要管行李,所有人低头!”
宫理抱着脑袋转头,她看到了浓雾有一处正被风吹的有些稀薄,也看到了那灰手从海水中抬起,食指微微伸出,手型如同创世纪时上帝亚当对指的手指——只是在它指尖处,是那看起来脆弱的漂浮泡泡。
在他头顶不远处,忽然爆发出几下光亮,紧接着是声音才传来,红唇号飞行器双唇之间『露』出炮筒,发『射』出几枚炮弹,带着滚滚白烟火光,直直飞向那灰『色』巨手泡泡的方向。
炮弹穿透挤破了泡泡。
泡泡中的绿『色』水雾喷淋了灰手满手,它食指中指半段几乎全成了绿『色』,而就紧接着不到一眨眼的瞬间,炮弹炸裂,其中的某种燃火的粉末触碰到绿『色』水雾,立刻引发了极其剧烈的爆炸!
车上的学员先看到了球状膨胀的发光爆炸,甚至那蘑菇云圈状云都缓缓升起来时,他耳边还是被堵住般的死寂。
爆炸的声音迟缓了太久才来,也远比他想象的震耳欲聋!宫理几乎觉得自己要被这巨响冲击的眼发黑,胸口闷痛!
伴随着巨响的还有几乎『荡』开雾的浪,冯大巴四个车轮化作树根,牢牢扒住石头缝隙,大巴车在风暴般的浪中没有被拍飞。
宫理想要去捂耳朵,一个没站稳的学员却撞在她身上,只把她撞的要从车尾滚到车头拍在挡风玻璃上,忽然柏霁之抬手跳过去,搂住她的腰,把她按在巴士地板上。宫理抬头瞧见好几个学员跟人在滚筒洗衣机里似的『乱』撞,而柏霁之伏低身体压着她,爪子抓地,稳稳当当。
宫理仰面看着天花板,她感觉他是挺认真的保护她,但奈头发在她颈窝里太痒了。
爆炸的声浪终于过去,冯大巴立刻变四轮,继续往开车,连话也不说了。
学员陆陆续续爬起来,柏霁之还纹丝不动,宫理拍了拍柏霁之肩膀,他缓缓起身,转过头半跪在地上。
爆炸的光、『荡』开的雾,也终于让学员看清了远方,嶙峋的黑灰『色』毫无植被的山丘,山崖间拍案的海浪,以及那被炸断了半截食指中指的灰『色』巨手笨重的缓缓落入海中,砸出了海啸般的白『色』巨浪。
所有人,不论是在体术或谋略课程中自以为的好成绩,自以为的独当一面、能力超群,在天灾的一角面如此可笑。
哪怕是宫理自认为能在刀球比赛中打入上层,能够面对一个又一个敌人不断成长,可面对这只灰『色』巨手,面对在春城未知的天灾,又能做什么呢?
千万次,他在班主任的课上说笑玩乐,他只把她讲的东当做考试的部分,如今此刻才理解——
就像那位制作泡泡的粉发女人喷出绿雾的畸形长脖男人,可能在其他方面孱弱无比,但方体不是弱肉强食、相互倾轧的地方,必然也要有些战斗力强大的干员保护他,保证他能做别人做不了的事。
方体像是保存物多样『性』的诺亚方舟,像是面对无敌ai的人类棋手,图书馆中那些印在书册上的干员名录,便是它手中的棋谱,其中有残忍的牺牲,有最大程度的保全……
为有方体存在?
因为一个又一个的个体若不团结,若不创造出浩瀚如海的干员组库,若不相互配合,就根本对这个残酷世界毫无招架之力。
车往开,车上所有学员湿淋淋的、狼狈着的呆在车中一言不发。冯大巴道:“大先坐好吧。”
宫理也道:“柏霁之,坐吧,别傻傻半跪在地上了。”
他却没头,像是没听见一样,宫理拍拍他肩膀,他像是受到惊吓般猛地转过脸来,宫理忽然发现他脸侧下颌部分,两道血痕缓缓淌下来,她连忙抬手:“你受伤了?”
他看着宫理的口型,半晌哑着嗓子道:“我有些……听不见了。”
宫理手捏住他下垂的耳朵,才发现血『液』浸湿了他耳内的绒『毛』,缓缓淌出来。她皱起眉头,急道:“你应该去捂自己耳朵,我撞不死!你这要怎么办——”
他偏了偏头,显然没听懂宫理说什么,但还是拿袖子擦了擦血:“不是一次了。等我到了地方,找大夫。”
他一向整洁得体,这衣袖上全都是蹭的血,宫理把他按在旁边座位上,也挤着坐在他旁边,叹口:“当你的小少爷不好吗?非要跑出来吃这……”
柏霁之眨眼看她。
宫理把话吞了去,就凭柏峙说的那些话,她觉得或许柏霁之在古栖派也没过上过什么好日子。
她转头找平树拿了些湿巾,给他擦了擦耳朵边的血痕,柏霁之缩了缩脖子,似乎有些不适应。
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