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知遥**的手一把抱住韩韬,从来都坚定的声音显得有些迟疑:“韩韬,是舍不得吧?”
韩韬没说话。
“是舍不得吧?”左知遥一口咬住韩韬的肩膀,韩韬肌肉一僵,又慢慢的放松下来。
“左知遥,当自己天下无敌?”韩韬问。
“怎么?”左知遥松开嘴,他的衬衫被口水湿了一块儿。
“胡乱插手别的家务事,犯了大忌。”
左知遥放开手绕到韩韬前面:“帮自己哥们,谁管他们家的破烂事儿了?”
“哥们?”韩韬目光复杂,“就差指着潘明辉的鼻子威胁‘如果不赶紧揽权聂长风就算不死日本也会被家里做掉了’,这还叫不插手?给自己树敌知道吗?不说潘明辉,这段儿视讯的录像潘老爷子看到了会怎么想?觉得激励他孙子上进?话再说回来,以为以潘玉楼的性子会有多大出息?他那种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不真正的失去几回,根本不懂什么叫现实。还是打算舍己为,用自己的小身板给家当磨刀石?况且,潘玉楼性格绵软,也许凭着一时的悲愤恨意能闯出点儿名堂,但也不过就是如此了,他的追求不会高,三岁看老,那就是个发面馒头。等潘老爷子和潘明辉反过头收拾的时候,他能挡住谁?”
左知遥沉着脸,心里却不得不佩服老东西目光如炬。潘馒头的确是个稀松的货,上辈子的最大追求是和聂长风埋一个坑里。眼看着老爷子收拾自己的心上都毫无还手之力,何况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路甲了?但事情是这么个事情,他却死活不能承认。上辈子被潘明辉和韩林联手捅刀子的仇不能不报,如果他不去搅和搅和,弄不好连仇的面都见不着。北京潘家也好,韩家的大少爷翰林也好,这一世和他都没有利益冲突。不能手刃仇,那是多么憋屈的一件事。
“怎么?不信?”韩韬见他阴着脸不说话,一掀他的下巴,问。韩韬看来这祸惹的完全没必要,帮朋友的办法有很多种,未必要去潘家内部和稀泥。
“信。但已经做下了。”意思很明白,开了头就绝不收手。
韩韬点头:“知道。想想。”
左知遥嗤地一乐:“想屁想?放心,不连累。前两天说拿当软猬甲是逗呢。早琢磨好了,不行就跑,天下大了去了,他姓潘的再牛逼手能伸多长?”
韩韬把手背到身后捏紧拳头,他怕控制不住没等潘家有动作自己先把打死。左知遥才不管他脸色有多难看,没心没肺地他已经有两个湿手印儿的衬衫上擦手,建议:“换衣裳去吧,真饿了。”
晚餐的气氛还算不错。潘明辉肚子里是有真才实学的,从筷子的花纹入手打开话题,和韩韬一递一句谈华夏文化得很融洽;赭梁对左知遥大感兴趣,滔滔不绝地问着问题,听说他还开了家娱乐公司,打听的更是详细,大有要掺一脚的意思。如果说五个里有谁比较郁闷,可能就是韩远了。他出耳朵听着,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哪头讲到有意思的地方他还跟着笑两声,但心里却有股邪火一拱一拱的,得用尽全力才压得下去,脸上撑出笑容来——餐桌是典型的八仙座,韩韬居然带着左知遥坐了主位,主宾次宾按年龄分别是潘明辉赭梁,自己这个正经的韩家,敬陪末座!
其实按正常关系来讲,这个座次不算出格。但现他心境上正起伏不定,再看这安排,就有些疑邻窃斧的意思了。坐中看左知遥,越看越不顺眼,觉着他不过仗着韩韬喜欢不知天高地厚小得志,连带觉得韩韬也不过……正腹诽,抬头正撞上韩韬的眼风,当即一笑,等韩韬转开目光,才觉出背后渗出一层汗来,也不知他盯着自己多久了。
吃完饭又略坐坐,潘明辉和赭梁就走了。韩远借口送客也一夜没回来。第二天韩韬听说他们凌晨就回帝都了。这个消息是周秘书带来了,周秘书顶着熊猫眼木无表情地说:
“远少说走的太早,怕影响您休息,所以给打的电话——老韩,您能明确一下的职责范围吗?为啥您家亲戚告别都让转达啊?是秘书吧?不是管家吧?栾叔不会认为想抢他饭碗吧?”
韩韬刚吃完早饭,慢条斯理地擦擦嘴:“唔,走了?本来还想顺路一起走的,那个潘明辉挺有意思。”
周秘书戒备:“什么意思?”什么顺路?关潘明辉什么事儿?
“哪有什么意思?准备一下,咱们去趟帝都,午饭之后走。”
“老韩!!是来交接工作的——”周秘书哀怨地看着老板:明明说过忙完生日的事儿可以休假!
韩韬诚恳地看着他:“小陈虽然不错,但没和上过京,那边的他不认识,关系也不熟,还是辛苦一趟,放心,给按加班算。”
周秘书和韩韬对视一会儿,垮了嘴角,拉了把椅子坐下,指指黑眼圈,有气无力地说:“昨晚上白连夜干活儿了。”
韩韬胡乱安慰,毫无诚意:“都算加班。”
“求死个明白。之前不是说要和左少去香港吗?”赌马季又到了,怎么临了还带变卦的?
“那个以后再说。听说二婶高血压住院了,得去看看。”
“去!那是大上个月的事儿了——老韩求了,得回去跟老婆解释呢,她连到巴黎逛哪些百货商店的路线都安排好了,要说不去了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