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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知遥关了视讯,按灭烟,神清气爽地站起来,左右一张:“哎,几点了?不吃饭了?”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大了起来,敲得窗户噼啪作响最新章节。屋里的几个都没应声。韩韬的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潘明辉,目瞪口呆的赭梁,若有所思的韩远,最后落到左知遥脸上。
左知遥转头碰上他的目光,对他扬扬眉。于是韩韬微微笑了,目光温润地包裹住左知遥,问:“饿了?”
“能不饿吗?”左知遥大大的不满,“喝不惯这破茶,越喝越空落,灌了一肚子水。”
“总比咖啡好。饿了不早说?吃什么还不能垫垫。”韩韬站起来对韩远说,“小远,招呼的朋友先到餐厅吧,们去换个衣服。”
韩远茫然的哦了一声,随即想起自己的身份,抬头时,韩韬已经和左知遥一前一后地离开茶室了。
潘明辉单手插到裤袋里,走到方桌边站定,寥寥四颗棋子棋盘上显得有些空旷。他捻起一颗白子,上好的光白玉入手微沉,沁润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说,堂哥这个情儿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问。
“……”韩远苦笑:“能跟说跟他也不熟吗?”加上这回,他们也不过第三次见面,私下里的接触更是完全没有过。说实话,作为韩家正头公子,他以前对堂哥身边的这号物是有些不以为然的,瞧不起不至于,但也从来不上心。
“倒觉得他说的挺对。哎草,让他说的都有危机感了——”赭梁心有余悸地问韩远,“记得说他还不到二十?这孩子户口上错了吧?”
“……和他真不熟。”韩远想捂脸,那一竿子打翻所有二世祖的言论让他也很不舒服。
潘明辉夹着白棋子黑子上轻轻的敲着。玉石特有的脆响淹没雨声里微不足道。良久,他轻笑:“说一千道一万,没有祖屋的才想要盖房子。既然家里头给咱们留了大宅,咱们何必自己垒草房?有方便条件就要用,犯不上跟自己过不去。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没说错,不管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自己的钱才花的舒坦——赭梁无所谓啊,家里独生子,就是把天捅漏了也有给兜着,嘛……”他自嘲地摇摇头,瞟了韩远一眼。
韩远心里一凌,沉下脸来——他不是独子,祖上是有大宅,但却不是留给他的。
赭梁骂了一声草:“说的好像专门就会惹祸似的!”
潘明辉把棋子往棋盒里一扔,激起一声脆响,侧头微笑:“急什么?就打个比方而已——韩远,咱们是不是也该过去了?哥虽然不是长辈,但怎么说也是的家主,咱们别去晚了,不尊重。”
韩远拉着个脸说:“就是哥。都什么年代了?还家主不家主的。”摆手一让,没用门外的佣带路,率先往餐厅走。家主这个词让他很反感,好像自己无端端就矮了一截似的。
几个转到餐厅,韩韬和左知遥还没下来,潘明辉去洗手间,韩远和赭梁也不讲究,就坐旁边的沙发上看佣布置餐台。
洗手间里,潘明辉绕过玻璃屏风确定没有,也没有摄像头,开始给家里打电话。他同样位置的楼上也是洗手间,左知遥正洗脸。
韩韬靠门上看着他一捧一捧地撩着水往脸上扑棱,看了一会儿,走上前去,拿起旁边的毛巾皱着眉头给他擦脸。伤口早已经收口,那一线新皮细嫩的很,被冷水以及泛出艳红色。
“没事儿,都好了。”左知遥甩甩手,仰着脸,闭着眼,眉毛很睫毛都湿漉漉的,说不出有多乖。
韩韬叹口气,丢了毛巾扶着他的后脑吻上去。这个孩子,训起来头头是道,料理事情无比狠绝。他之前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此刻心疼却密密扎扎地捆了上来。如果不让他一个做博野……如果当初不放他走……再往前,如果左家出事的时候帮他家一把……万事没有如果。那时候他只当他是个好看的少年,并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会心疼他。心疼才知道,现的心情早非当初了。
韩韬越吻越重,勾着他的舌头撕磨啃咬,左知遥哼了一声疼,得到的是更狠的一咬。
“疼吗?那就对了。”韩韬放开他,舔舔他的嘴唇,眼神灼热而危险,“谁允许四处挑衅的?嗯?做事情之前,想过后果吗?这么的一意孤行……”
“想过的。韩韬,看不出来吗?赌。活一辈子,不是生就是死,活着就不说了,死也分很多种,死的窝囊或者死的痛快。就是不愿意窝窝囊囊,就是不乐意看烦透了的还好好地太阳底下蹦跶,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反正死的不是自己!”
啪!韩韬一个耳光掴过去。
左知遥脸被抽的一偏,乜眼看着韩韬,笑得好像挨揍的是别:“一点儿不疼。舍不得打?”
韩韬捏紧了拳头,双眼喷火,心底一片冰凉。自己有多久没这么生气过了?偏偏都气成这样了,抬手的一瞬间居然想到的是这糟心的东西前几天才受的伤。父亲的葬礼后他从没觉得这世界上还有谁值得自己上心,偏偏就这么块滚刀肉身上动了护着谁的心思。而对方就是个横冲直撞的混不吝,听听他的话,追求的是死个痛快。韩韬心里一时泛上来说不出的无力感,直觉头重脚轻,转身往外走。刚走两步就被左知遥从背后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