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出名的大夫便是他,偏偏他脾气古怪,不是谁都给治的。
如此治病救人,自然不会大富大贵,就是自在。
“他当年要不是欠你爷爷人情,怎会收你这徒弟,早做闲云野鹤去了。”鱼佬不再看他。
萧元嵩扬了扬眉,老实闭嘴。
房里安静下去,许久,鱼佬取下最后一枚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丸给他,“待会喂她吃了,用湿的帕子给她擦背,不准她瞎挠,睡一觉就好。”
萧元嵩双手接过药瓶放到一旁,站起身来,帮他收拾药箱。
“不用送了,小公主离不开人。”鱼佬看他一眼,摇摇头,背上药箱出去。
萧元嵩去关了门,回到床边倒水喂陆初筝服药。
眼看着她把药丸吞了下去,他绷紧的面容舒展开来,守在床边安静陪她。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她开始翻来覆去,手也开始到处挠。
萧元嵩略头疼。
男女授受不亲,纵然心中百般在意她,他也没法拿着帕子给她擦身子。
这分明是趁人之危。
眼看着她开始撕扯衣衫挠痒,萧元嵩闭了闭眼,上床躺到她身边抓住她的两只手,不准她乱动。
陆初筝迷迷糊糊,只觉得浑身痒得难受,动来动去不停地往床上蹭后背。
“长乐,大夫说了不能挠,你忍一忍。”萧元嵩嗓音发哑。
陆初筝安静下去,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努力忍住身上那股难受的痒意。
萧元嵩低头,看到她的眼角有泪滚出来,咬牙别过脸,艰难伸手过去隔着中衣给她挠,“这样好受些?”
陆初筝无意识点了下头,又渐渐睡着过去。
萧元嵩一动不敢动,额上鼓起吓人的筋脉,绷着脸继续给她挠痒痒。
怀中的人小小一团,馨香柔软。
他极力克制,仍不免心猿意马。
若是当初他知晓淑贵妃身故,绝不会鲁莽退婚。不退婚,他们如今已是夫妻,她也无需受陆承乾磋磨。
他这般想着,禁不住低下头,轻轻吻了下她的发丝。
往后他不会再让她受任何委屈。
萧元嵩胡思乱想了一夜,快天亮时,抱着陆初筝沉沉睡过去。
朝阳升起,客栈也慢慢变得热闹起来。
“长乐,太傅不见了!”王风凌的嗓音在耳边骤然响起。
陆初筝迷蒙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萧元嵩怀里,脸颊枕着他的胸口就算了,还搂着他的腰,顿时懵了。
“长乐?”岳锦荣的声音响起,像是再不出声,他就要冲进来,“太傅一大早不见了踪影,他可有跟你说去了何处。”
陆初筝看着睡得死沉的萧元嵩,闷闷出声,“他有事先出门,一会就回来,等我一阵。”
“不着急,没事便好。”岳锦荣的嗓音低了下去。
陆初筝脑子清醒了一些,转头看着睡梦中的萧元嵩,腾地一下红了脸。
他长得真是好看,一眼过去如重楼飞雪,俊朗清逸。
人品嘛……
陆初筝脸颊上的烧灼感又强烈了几分,想要拿出他贴着自己里衣的手,又怕他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她昨晚喝了葡萄酒过敏,之后的事只隐约记得他让自己不要挠,剩下的就不记得了。
不记得他怎么会上自己的床,还抱得这般亲密地睡了一夜。
陆初筝脑子里跟过山车一样,颠来倒去想了一大堆的问题,脸颊烧得更加厉害。
好像……是她主动扑进他怀里的?
这下要怎么办?
陆初筝的脸色兀自变来变去,最终伸出手掐萧元嵩胳膊,闷闷出声,“萧元嵩,你给我醒过来。”
萧元嵩假装自己才醒过来,下一瞬便迅速从她后背收回手,睁着一双墨黑的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殿下昨夜可有睡好?在下说了几回要回去,都被殿下给拉了回来。”
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只有陆初筝能听到。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陆初筝从他身上滚下去,生气磨牙,“赶紧回你的厢房去,岳锦荣和王风凌在外面。”
萧元嵩抬头瞄了眼房门,眉头皱起,嗓音也更低了些,“在下又不会武功,这会开门出去岂不是告诉他们,昨夜我们在一起。”
“你不拿酒给我喝,根本不会有这种事发生。”陆初筝气得掐他,“赶紧出去,我不管你怎么回去,我们之间的账回头再算。”
“殿下分明是强词夺理。”萧元嵩嗓音压低,“在下是好心,也不知殿下喝了酒会身体不适,那酒也是殿下自个喝的。如今在下的清白都毁了,你得负责。”
不能逼得太狠。
小狐狸咬人可疼得很,皇帝被她咬了一口,到现在都没缓过劲。
“赶紧走。”陆初筝抬脚踹他,脑子里乱糟糟一团。
以后打死她都不会再碰酒了。
幸好昨晚是过敏没发生什么,就只是睡在一张床上。
陆初筝黑着张脸坐起来,竖起耳朵门外的动静。
“殿下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萧元嵩落到地上,佯装摔疼的模样,“难道不是该结草衔环相报,或以身相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