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修泽强行撑着,没事找事满脸暴怒地骂完钟溪,把通讯一挂,脸色大变,神色慌张地给林发消息。
【相修泽:林林林林林林!!!】
林正抱着咻咻让它上树给自己扒拉高处的核桃,感觉到光脑震动,疑惑地点开了消息。
【钟林林:?】
【相修泽:钟溪已经发现你的异常了啊啊啊——】
林:“……”
林歪了歪头,看了看二楼阳台的钟溪。
钟溪原本神色冷然地盯着林看光脑,他大概猜出来了什么,在林抬头时勾唇笑了笑,眼中却没多少温度。
相修泽和林,果然瞒了他什么事。
林本能地把光脑塞回口袋里了,在树上的咻咻已经爬到了树枝上,正在抬着爪子去拍那串青色的核桃。
林仰着头看着咻咻,好像没看到相修泽的消息,若无其事地给咻咻打气:“对,就是那个,你踩一下,我的咻,你的爪子呢?你那锋利如刀的爪子呢?!”
咻咻使出吃奶的劲拍着树枝,最后终于掉了一颗核桃,直直砸在了林的脑门上。
林捡起核桃兴致勃勃地去找钟溪,钟溪看到他脑门红了一块,笑了笑给他揉了揉,就让他去看动画片了。
等到这件事情过去的差不多了,林才终于躲到厕所里去给相修泽打通讯。
“他怎么发现的?”
相修泽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因为浴室的空旷还发出回音。
“你们昨天不是去见了个心理医生吗?”相修泽急得要命,“就那个李璟,虽然说考试成绩不怎么样,但他确实有两把刷子,智商高得不行,有时候见你一面就把你这个人了解的清清楚楚,你说你怎么跟钟溪一起去见了他?”
浴室外面,钟溪端着杯子靠在墙上,微微仰着头,神色冷漠地听着里面两个人的谈话。
林眼中闪现一抹戾气:“是他告诉的钟溪?可是他答应了我不会和钟溪说我们谈话内容的。”
相修泽:“呸,你相信他说的话啊,他和钟溪关系不错,更何况钟溪肯定是发现了你的异常,故意带你去就是为了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症状的,怎么可能不和钟溪说。”
林有些烦。
“怎么办怎么办?”相修泽左思右想,最后尝试着开口,“要不我们还是直接告诉钟溪吧,他应该不会排斥你的,你之前也听到他在医院说的话,他并不赞同特……”
林突然冷声道:“应该?”
相修泽一愣。
林声音冷得像是冰渣子:“你让我为了一个‘应该’去赌吗?”
相修泽沉默半天,才喃喃道:“可是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的,你难道要伪装一辈子吗?”
林说:“我可以。”
相修泽:“你……”
林:“他喜欢什么样的我就能成为什么样的,我什么人都能学。”
相修泽大概也劝过他很多遍,但是林却从来都不听,他不能接受钟溪知道他是特例后那甚至那百分之一能会丢下他的可能性。
钟溪微微仰着头,看了看天花板上耀眼的灯光,轻轻眨了眨眼睛将眼眶中的酸涩和水光眨去。
他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地走,没有让林有一丝察觉。
钟溪心想:“如果这样他能有安全感,那就去学吧。”
之后,钟溪又带着林去找了李璟好几次,只要他陪着林一起,那林就会变得无比乖顺,李璟问什么他回答什么,像是个乖巧的小学生。
来来回回了几次,李璟告诉钟溪。
他更严重了。
但是收到消息的钟溪却已经没精力去管这个了,因为林又头疼了。
林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头疼一次,相修泽和钟溪说那是偏头疼,只要吃了止疼药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林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怎么喂都不胖,还有点偏低血糖,有偏头疼的病根也无可厚非,钟溪也就毫不怀疑地信了。
这一次原本以为还是普通的偏头疼,但是林痛得在床上打滚,吃了药一点用都没有,最后竟然直接痛晕了过去,钟溪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医生给钟溪的结论也是偏头疼,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只能给他扎了止疼和消炎的针,留院观察看看。
平安夜当天,林昏睡了整整一天。
钟溪守了他一天,中途有人打通讯给他,他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也没管直接按掉。
那人又打来了好几次,最后钟溪烦躁得不行,直接把光脑关机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只能听到林微弱的呼吸声和周围医用机器运作的声音。
钟溪什么都没想,枯坐了一天一夜,直到了圣诞节的夕阳倾洒下来,林才终于醒了。
他脸色前所未有的惨白,浑身疲累好像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他恹恹抬头看了钟溪一眼,像是被训练多年的小狗本能地想要扬起笑容,将他只为钟溪而学的情绪面具捡起来强行安到脸上。
但是林太累了,他累得好像眨眼都能让他困倦得睡过去,哪怕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笑,但是也只是让唇角轻轻动了动,连个弧度都没勾起来。
钟溪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问他:“还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