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 厉炎当时就不高兴了。
他们这些人对于南任的容忍有且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凌尧对他的偏爱。结果现在, 对方却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好,平白害得凌尧遭罪。
再看凌尧现在这鼻尖和眼眶都红透了的可怜模样, 厉炎对南任更是不满。偏偏凌尧还格外懂事地主动说:“没事的, 炎哥……我吃过药好多了。不耽误你们商议要事, 我先回去好了。”
厉炎听着心疼,当即把人拦了下来:“不必, 少主, 教务我们已经商议得差不多, 而且右护法马上会过来,他还要帮您看一看病症。”
他当即让议事堂内的其他人先行离开,又让守卫取了温水和湿帕过来, 陪着凌尧一起等右护法过来。
看着小少主认认真真地用湿帕擦脸, 厉炎问:“少主, 南任人在哪?他为什么没有带药,也不跟着保护你?”
凌尧把手帕拿下来, 露出被温热水汽染出浅浅红晕的脸颊。
“他之前说不舒服,就请假先回去休息了。”
厉炎皱眉,影卫只有轮班, 根本没有请假一说。要不是这南任强行占了少主身旁最近的位置,少主现在也不会没人看护着。
他没想到, 凌尧的话居然还没说完:“对了……阿南请了两天假,今天是第三天, 他还没回来,我刚刚听阿一说,他好像是旧伤发作了。”
厉炎越听越不对劲,他突然察觉了什么:“南任这三天一直没出现?”
凌尧眨了眨眼睛,他眼睫还是湿的,声音里也还带着鼻音,听起来略略带了些委屈。
“我昨天去看望过他,但他染了风寒,怕传染给我,就没有让我进去。”
“风寒?”厉炎问,“是他请假之前的事?”
凌尧摇头:“没有,他请假时是好的,昨天才突然染上,声音都哑得不得了,听起来很严重。”
突染风寒,声音嘶哑,还不肯露面……厉炎一听就听出了其中的蹊跷。
南任这三天必定是外出了。
半月前,南任就不时在少主面前声称自己旧伤发作,又遇上截获死士一事,厉炎原想加强对南任的监视,却被心疼南任的少主制止。到最近,因为少主的袒护,他们更是连南任的行踪都难以获取。
若不是少主今日提起,他们恐怕到现在还无法知晓南任的动静。
这种状态实在太过危险,不能让少主再这么偏袒南任下去了。
厉炎正考虑着怎么向凌尧开口,就见对方犹豫着,似乎欲言又止。
“少主?”厉炎问,“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嗯……”凌尧的模样看起来颇有些忐忑不安,“炎哥,我昨天去时,阿南没有见我。可这半月来他不舒服,却都是那个侍女在贴身照顾……”
厉炎知道他所说的那个侍女是谁,这人名唤小翠,是三月前才来的新人。当时少主外出,遇见一个人牙子在当街叫卖,他看那些人可怜,就随手买了回来。
后来,这十几个人基本都被放在了魔教山脚下的城镇上干活,只有这个小翠跟上山来,做了侍女。
“当时提议买下这些人的就是阿南,他还多看了那个小翠好几次,”凌尧眼巴巴地问厉炎,语气听起来颇有些可怜,“现在阿南又让这个小翠贴身照顾自己这么久,炎哥……他是不是喜欢小翠呀?”
凌尧问的是情窦初开的苦恼,然而这些话落在厉炎耳中,却完全变了一种意味。
他知道少主买人的事,却不知这是南任的怂恿。厉炎之前也派人查过小翠的身世与行踪,确认无妨之后才撤去了监视,重新把监视重点放在了南任身上。
现在看来,这个侍女却是绝对有问题。
厉炎心想,幸好现在少主问起这件事,他们也有了检查这个侍女的理由。
“少主,”厉炎吸取了刚刚把人吓到的教训,放缓语气道,“不管南任对这侍女是何态度,教中有明确规定,影卫必须独身,不可与教众或其他侍从交往过密。即使是伤重需要照看,影卫与外人的接触也有严格的时间限制。”
“属下觉得,为了保持南任的影卫身份,您还是下令将这个侍女调离比较好。”
凌尧明显犹豫了一下:“那……阿南会不会不高兴?”
厉炎虽不赞同凌尧这种以南任为重的思考模式,但在他看来,少主还只是个孩子,就算有错,也都是南任带坏的。
他耐心劝解道:“不管南任如何作想,私下将这个侍女调开都是最好的方法。不然若是这件事传出去,南任连当影卫的资格都会被取消。”
一听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凌尧连忙一迭声地答应了下来:“好!”
他想了想,又问:“炎哥,我的教规还没学完,不懂怎么决断。阿南现在的一应行事规制,还有其它违反规定的地方吗?你能不能一并告诉我,我想一起处理了,免得害阿南丢掉这个位置。”
凌尧正问着,被叫来右护法已经出现在了议事堂门口。
右护法名为傅何,也是个未满三十的年轻人。他医武双全,惯常穿一身青衫,之前凌尧的疗养,就是由他来负责的。
见右护法来了,厉炎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