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不过是区区一个木板而已,他自然能够抵挡,但容清垣不同。
容清垣的灵力太过纯粹,轻而易举的就能将郦抚卿的抵抗击垮。
见到郦抚卿后,容清垣也不恼,以他的修为自然是早就知道有人在门外偷听。
容清垣道:“在门外偷听许久,可有什么感受?”
郦抚卿抬起眼:“你让我说?”
容清垣抿了口茶:“但说无妨。”
仗着姬冰玉在,郦抚卿胆子也更大了些:“你不生气?”
容清淡淡一笑:“不生气。”
“弟子听完后,只觉得……”郦抚卿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容清垣。
“——好美的一张脸,好狠的一颗心。”
姬冰玉口中的茶差点被喷出,她咳嗽了半天,而再次抬头时,郦抚卿已然开始了今日被“教导”之旅。
郦抚卿一边被打,一边惨叫道:“容清垣你说话不算数!”
容清垣:“我说什么了?”
郦抚卿:“你说你不生气的!”
“哦。”
容清垣手下停顿了片刻,还不等郦抚卿心中惊喜,就听他道——
“我说我不生气,可又没说我不打你。”
郦抚卿:汝爹的!
看着面前狗飞狗跳的场景,姬冰玉陷入了沉默。
啊。
好美的一张脸,好狠的一颗心。
……
……
至于凤空澈。
他出门后,漫无目的地走在了大街上,先是绕过了之前给姬冰玉和钟子期买吃小吃的地方,而后又下意识走到了原先的雁宅附近。
不得不说,姬冰玉那一炸,炸得很彻底。
早前宾客云集、热闹繁华的雁家如今门可罗雀,破败又萧条,里头全是残垣断壁,就连主屋都只剩下了最右面的半间,其他的亭台水榭,全部都化作了乌有。
地上铺着的也不再是原先雕刻着鱼虫花鸟的地砖,台阶更不是那些贵气夺目的玉石阶,只用了一些大石头叠在一起敷衍了事。
至于路面,压根没有人管。
凤空澈看着心中感慨万分,若不是又父母嘱咐在前,他甚至很想进去慰问一番。
“我呸!”
不等凤空澈抬脚,就听不远处忽然传来了粗俗之音,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只见是一挎着菜篮子老妇人,正愤愤不平地跺着脚,一面又大声地对着脚下的匾额吐口水。
那残破的匾额上,赫然书着“雁府”二字。
凤空澈大感诧异,他上前几步,拱手道:“老人家何故如此?”
老妇人被人打扰,正是心有不满,抬起头时,却见是一位芝兰玉树、风度翩翩的俊秀小伙,脸上还挂着温和有礼的笑容。
顿时,老妇人心中的恼怒消散了大半。
比起被长得丑的人打断,面前这个帅小伙显然更对老妇人的胃口。
如是虎子长大,大抵也会和着小伙子一样帅气吧?
老妇人想到,继而又摇摇头。
不行,虽然自己长得好看,但是虎子他爹长相凶狠,即便虎子长大,也不会和他一样好看。
但不好看又如何呢?
她只是想虎子长大而已。
凤空澈见老妇人走神,低声问道:“老人家可有不适?”
老妇人迷茫地抬头,见凤空澈还在哪儿,奇怪地问道:“年轻人啊,你找我?”
凤空澈点点头:“方才看您在此处,面上颇有愤愤色,故而晚辈……”
“行了行了。”老妇人被他文绉绉的话绕得一阵头晕,赶紧打断,“你说得简单些,别整那些没用的,绕来绕去,弄得老家伙我头晕。”
凤空澈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心中新奇,赶忙用最简单的话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一次,老妇人听懂了,并且,她给出了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答案。
“能有什么‘为什么’?”老妇人不在乎道,“我恨这雁家呗!”
凤空澈茫然道:“这是为何?”
老妇人其实没听清,但她也需要一个人倾诉,于是索性坐在了地上:“这雁家就不是个好东西!害死了我的儿子不够,还抢走了芳儿,连隔壁老刘家五岁的二丫都不放过……就是禽兽禽兽!”
在老妇人的描述里,凤空澈听见了另外一个故事。
雁家,如同这淮州桃城的土皇帝。
他们肆无忌惮的为非作歹,仗着有赤羽洲的雁家撑腰,根本无视一切法度,为祸一方。
强抢民女那都是家常便饭,若是有人不长眼招惹了他们,那更是会招来杀身之祸。
比如老妇人小名“虎子”的儿子,只是因为大名中同样带有一个“端”字,便被那雁府的小少爷寻了个理由叫进了府中,再也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