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出门登记的册子。
接过册子,王珺是翻了下近一个月出门的人,一行行看下去,发现这莱茵阁里只有那个名叫朝暮的丫头出过一趟门。
她的神色微沉,这个朝暮是家生子,她的母亲正是厨房的李管事,而那个李管事,今年刚被母亲抬上来。
心里的念头还没停下,就看到连枝也已领着人过来了。
眼看着连枝神色不好——
王珺心下一凛却没说话,只是紧抿了唇,把手中的册子一合,而后是如常问道:“怎么样?”
连枝耳听着这话,倒是点了点头,只是想起先前查到的屋子,又看了看那跪在跟前的四个人,她想了想还是走到王珺身边,压低了嗓音,回道:“在朝暮的屋子里,发现一小包红花。”
又是朝暮。
王珺抿着唇,握着册子的手也忍不住收紧了些。
冯婉原先一直没有说话,如今看着主仆两人这幅模样,心知怕是查出了什么不想让她们知道,索性也就不再遮掩,张口就说:“我们由着娇姐儿亲审,可你也不能徇私啊,有什么事便放在门面上,堂堂正正开了天窗说。”
崔柔就坐在王珺的右侧,见她这幅模样,便知是出了事。
她也没有表露什么,只是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一拍,而后是与人柔声笑道:“娇娇,发现了什么便说,没事的。”
耳听着母亲都开了口。
王珺也就未再多想,就算真是朝暮又如何?
她相信母亲的为人,母亲的性子最是骄傲,就算真得知道周慧怀孕也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不会,也不屑。
想到这…
王珺也就敛了心中的那抹思绪,而后是看着底下的朝暮沉声道:“八月初九,你去外头做什么?”
朝暮骤然听得这一句,脸色却是又白了些,八月初九她的确出过一趟门,还是趁着当值的时候去的。她心里看不起周慧的做派,又觉得自己是李管事的女儿,在这莱茵阁从来觉得自己是高人一等的。
但凡有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别人做,平日是能偷懒就偷懒。
至于那日,她是从府里的一个丫鬟口中得知外头那云香斋里有一种胭脂不仅涂在脸上好看,近些日子价钱还格外实惠,若是去晚了保不准就抢不到了。她如今这个年纪正是爱俏的时候,知道这么一桩事后,哪里还坐得住?
便把手中的活交给旁人,又寻了个由头去了趟外面。
等到颤着声把这么一桩事同人说了之后,朝暮便又朝人连着磕了好几个头,嘴里也是紧跟着说道:“奴知道奴是个糊涂东西,是奴不对,可奴真得只是去外头买胭脂,这糕点里头有红花的事,奴也实在不知情。”
“胭脂呢?”说话是冯婉。
朝暮一听这话,求饶声便戛然而止。
她抬着脸,原本光洁饱满的额头已嗑出了血,脸上还有些泥土,看起来好不寒碜。眼看着这院子里,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却是过了好久才哑声说道:“胭脂,胭脂没买到。”
她也是去了云香斋才知道,那胭脂是有,却根本不便宜。
满怀高兴去,就是为了捡个便宜,得知价格丝毫未减,她哪里还有这个心情?自然是气呼呼就回来了。
可如今…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似步入了一个网,一个特意为她布着的天罗地网。
王珺看着朝暮这幅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想来这个丫头是入了别人的局,这莱茵阁上下,只有这个朝暮身份最高,又因为她的母亲前些日子正被母亲抬上来,如此一来,便是连说法都合理了。
那位李管事感怀母亲的恩德,正好自己的女儿又在莱茵阁,母女两人便授了母亲的意思,趁着周慧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先解决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真是…
好算计啊!
王珺袖下的手紧攥着一侧的扶手,娇俏的面容在廊下的阴影处,看起来也有些晦暗不明。
冯婉见她们这般,心下便有些得意,又看了看连枝手上的东西,便径直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眼看着众人都循目看来…
还不等连枝说话,冯婉便率先抢了过来。
她的动作快,又是主子,纵然连枝想挣扎也不敢。
而冯婉在拿过那个纸包的时候,便径直打了开来,在瞧见里头竟是红花的时候,又想着先前王珺主仆那副模样,眼珠子一转便起身,一手拍着高案,一面是朝王珺厉声说道:“如今证据确凿,娇姐儿还有什么好辨的?”
等这话一落——
她是又朝底下还跪着的朝暮看去,跟着是又一句:“我要记得不错的话,厨房那李管事就是你的老娘?”这话说完,也不等人开口,便又啧啧一声轻叹:“你们母女也当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了。”
朝暮看着那纸包里的东西,自是脸色一变,张口结舌得说道:“这,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又朝王珺磕起了头,口中是接连说道:“郡主,您信奴,奴真得没有做这样的事,是有人在害奴!”
“害你?”
林雅此时也站起了身,她那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