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一茬,外头候着的一些人看着顾珒的神色更加害怕了。
秦嘉这一胎从午间生到晚上都没生出来,太医稳婆进了一批又一批,抬出来的血水也不知几轮了,顾珒急得嘴巴都冒泡了,连饭都吃不下。
别人不敢多劝,就连安福也不敢说话。
反倒是崔妤捧着一碗参茶,说道:“陛下,妾在庵中修行的时候曾听过,若是有同样身份尊贵怀有身孕的女人向上天祈福,或许能保娘娘母子平安。”
这样的话太过荒诞。
可顾珒此时念着秦嘉,早已六神无主,一听这话,立刻道:“去,去查,如今京中有哪家命妇怀有身孕,让她们全部进宫为皇后祈福!”
“陛下,这个只需心诚,无需人多。”
崔妤低声道,“妾知晓定国公夫人与娘娘交好,身份尊贵又怀有身孕,倒不如请她来宫中为娘娘祈福?”
顾珒此时哪有说不好的?闻言便让安福去宣旨。
关乎皇后娘娘,安福也不敢怠慢,拿着旨意就出宫了。
***
定国公府。
如意扶着萧知接了旨,拧着眉,问道:“公公的意思是让我们夫人现在进宫?”
安福急得不行,“荣安郡主,皇后娘娘危在旦夕,陛下六神无主,不管这法子是不是真的,也请您走一趟吧。”
萧知抿了抿唇,她心下对这法子自然是抱有疑虑的,可安福说得那么急,又是关乎秦嘉的事,她也不敢怠慢。
如果秦嘉真的出事,她也不会原谅自己,只好道:“那请公公稍候片刻,我换身衣服便来。”
安福虽然着急也不敢催促。
等进了里间,如意还是有些担忧,“哪有这样的法子?我看您还是别去了。”
“人都来了,又是陛下下得旨意,我不得不去......”萧知一面由人换衣裳,一面拿出那方玉佩交给如意,“你去寻个妥帖的人,把玉佩交给她,等我进宫后,就让她去找嫂嫂。”
“同嫂嫂说,若是明早我还没出宫,便拿着这个玉佩去顺德当铺找李掌柜,他知道怎么做。”
如意忙去找人。
萧知把手覆在自己高隆的小腹上,抿着唇,轻声道:“孩子,你要乖乖的,母亲一定会护着你的。”她已经失去过一次了,不能再失去了。
走得时候。
她想了想,把当初陆承策送给她的那把匕首也给带上了,以备不时之需。
......
进宫后。
萧知和如意就被人带到了宫中的佛堂。
没有萧知想象的那些结果,她被请到佛堂之后,就被人递了一卷经书,让她按照上面的东西,诚心抄写便是,甚至,还妥帖的备了软枕、软榻以及锦被等物,供她劳累的时候歇息。
“主子。”
如意观察了四周,然后和萧知摇了摇头,压低嗓音说道:“并没有其他人,香料和饭菜也都没有毒。”
萧知点点头,也没再多说,吃过东西后就开始抄写了佛经。
她心里是真的担心秦嘉的身体,抄写佛经自然也是用了十分心意,一夜抄了几卷,等到彻底合不住眼,这才靠着软榻眯了一会。
醒来的时候。
她还特地招来宫人问了秦嘉的情况,知道她还没有生,心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妇人生产最是不易,耽搁的时间越晚便越不容易生。
她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认真抄写经书,用心为秦嘉祈祷。
等到翌日清晨。
萧知已不知抄写完几卷经书了。
她一夜没怎么睡,现在疲累不堪,身侧的如意也是如此,她替萧知捏了回腿,然后说,“奴去给您端点热水。”
萧知点头。
如意便往外去喊宫人。
“吱呀——”
门被人从外头推开,萧知只当是如意来了也没有理会,直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转头朝身后看去,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她心下略有诧异,“是你?”
门被人合上。
崔妤一步步朝她走去,直到走到跟前,看着萧知那张脸,似乎打量许久,眼见人拧了眉,才露出一抹诡秘的笑,“顾珍,好久不见。”
手上的毛笔砸在地上,在萧知的裙子上划开一道浓墨。
***
宫外。
宋诗自打得了消息后就一夜没睡,等到天一亮,她就直接坐着马车出了门,偏偏那当铺还关着门,她心下着急,一面让丫鬟去敲门,一面就在车里坐着,心里不住祈祷萧知不要出事。
这会天还早,路上也没什么人。
可宋诗余光一瞥,却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拉着车帘脱口而出,“陆大人!”
“吁——”
陆承策听到声响,转头看过来,待瞧见是宋诗,他神色未变,只骑马过来,淡声询问,“王妃有何事?”
“陆大人可是要去上朝?”
“皇后娘娘还未生产,今日不上早朝。”陆承策语气很淡,瞧见宋诗面上焦急之色,才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诗不知道陆承策知不知道,但现在,她实在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