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顾辞特意加重“孩子”两字,见人神色微变,又放缓了语气,问道:“明白了吗?”
萧知并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知道他心中的担心,自是应道:“我知道,哥哥不必记挂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如此。
顾辞总算是放心了。
让人把萧知好生送到家中,顾辞握着宋诗的手回内院,路上,他似有犹豫,迟迟不曾开口,还是宋诗察觉出他的不对劲,问道:“夫君想让我留在京中?”
顾辞闻言,似有惊诧,却也如实说道:“外公怕是没多少日子了,若以马车前行,我怕他等不到我。”
“何况——”
他抿了抿唇,“我怕京中出事,不敢在夏国久留,若带上你,路上怕是要费一顿日子。”
所以。
这一趟,他不能带宋诗走。
宋诗闻言便笑了,她握着顾辞的手,声音虽轻却十分温柔,“我会好好留在京中,好好照顾阿萝,也会好好照顾自己。”
“夫君,你便放心去吧。”
“你......”顾辞停下步子,低头看她,“不怪我?”
新婚几日就要分开。
恐怕没有一个新娘会受得了这样。
宋诗却只是摇头,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我知道事情紧急,何况我身子不好,在路上恐怕会成为你的负担,倒不如在家中好好等着你。”
“只是,不能见外公一面,在他面前磕一个头,却是我不孝。”
“他不会怪你,先前他知道我要同你成婚,还特地问我要了你的小像,后头他还回信与我说,我的眼光极好。”
顾辞说完这些,看到身旁的宋诗,还是忍不住一叹。
他先前还怕她会不高兴,会失落,没想到她却是这样的反应,她比他想象的要好许多......胸腔似有热意涌动,腹中更有许多话想说。
最后却只是化作一句,“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宋诗仰着头,清亮的杏儿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夫君,笑道:“好。”
......
夏国的信送得急,顾辞走得也急。
不过这件事也没引起什么议论,只有边关一封又一封的捷报送进京,萧知盼着自己的丈夫和哥哥早些回来,宋诗怕她孕中担忧坏了身子,也每日都会过来陪她。
时间一日日过去。
秦嘉也终于快到了要临盆的日子了,她如今临盆在即,一概事务自然是没法再管,好在她手段了得,底下的那些嬷嬷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加上秦湘死前也给她留了一些可用的,倒是不必担心她生产的时候,有人敢作乱。
比起底下人的战战兢兢,生怕闹出什么差错,秦嘉却十分镇定。
稳婆、太医,她都找好了。
宫人也都是知根知底的,不必担心自己生产的时候,会有人行出不轨之事,事事妥当之后,她便放下心,安心待产。
等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出生。
翠云在一旁给她捏腿,如今秦嘉身子重,腰酸腿乏的,每日都需要人按摩一番,“早间的时候,安福过来传话,说这几日陛下都会过来。”
“陛下,他心中还是有您的。”
虽说主子如今和陛下的关系越发冷淡,但翠云还是希望他们两人能和好,总比去宠那些狐媚子强,她觑了一眼秦嘉的脸色,见她并没有不高兴。
便又轻轻说道:“而且奴私下也问过安福,陛下这几个月并未宠幸崔、杨二妃。”
秦嘉还是没有说话,继续翻着手里的书,直到翠云犹豫着又想开口的时候,她才说了一句,“翠云,我和他之间,横亘的不止是这些事。”
窗外的桃花早就谢了,只留下郁郁葱葱一些叶子。
“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
“娘娘......”
翠云还想说,秦嘉却闭上了眼睛,她张了张口,也只好不再做声。
而此时的章华宫,崔妤似乎很有闲情雅致,她平日多是素雅打扮,今日却打扮的十分华贵,等一概装扮好,便转头问绿芜:“如何?”
绿芜何曾见她这样装扮过,只觉得眼前一亮,忙不迭地点头道:“好看,您平日也该这样打扮,陛下若瞧见必然是会高兴的。”
崔妤听到这话却只是笑笑,没说话。
转头看着镜子。
她以前也曾这样装扮过,为了其他男人,只是那个男人眼中只有他的亡妻,容不下任何人,便是她打扮得再好看,于他而言也不过是虚无之色罢了。
想到这。
她的红唇还是忍不住轻轻抿了起来,就连眉梢眼角也添了一丝戾气。
只是这戾气稍纵即逝,很快就瞧不见了。
她敛下心中的情绪,抬手,由绿芜扶着她起来,“今日天气好,出去走走吧。”
绿芜自然高兴。
主仆两人就往御花园那边去,刚刚到那边就听到一阵女子的说笑声,绿芜听到那个声音就停下脚步,拧了眉,“娘娘,是杨妃。”
“嗯。”
崔妤点头,脸上并无意外之色,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