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
佟国纲点头:“我与纳兰大人找人试过了,水位差不多到腰间,勉强能淌过去。”
胤礽沉思:“三位大人怎么看?”
明珠蹙眉:“离和谈之日越来越近了,这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若耽搁太久,恐会延误日期。”
佟国纲同样神色严肃:“这一路走得并不顺畅,近几日又遇暴雨天气,将士们已有些沮丧情绪,只怕越耽搁,这种情绪会越严重,对我们不利。”
索额图看着胤礽,顾虑更多:“河流水位虽不高,但上游一直有水冲下来,若我们只有人,强硬走过去还行。但我们还有牲畜以及诸多物件。牲畜不受控,后头更备有辎重车辆。”
明珠添了一句:“此地不宜扎营。”
这边扎不了营,留在这里显然不合适。但要过河也十分艰难,可谓进退维谷。
胤礽问道:“所以,三位大人的意思是……”
三人互视一眼,异口同声:“过河!”
胤礽失笑:“那就过河!”
胤礽想了想又道:“先让他们把陷进泥里的车辆推出来。将随行人员分成三波。一波负责载人马车,八人一组;一波负责牲畜,马匹是关键,这种情形,不能骑了,两人一组,牵着马过去,好生安抚,动作轻柔些;另一波负责行李与辎重。”
“是!”
三人领命,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起来,胤礽也没闲着,干脆跑去推车。等车辆都出了泥坑,索额图赶来:“任大人,上车吧,准备过河了。”
胤礽蹙眉:“要推空车过河已经不易,车上怎能再坐人?”
“可你……”
“你跟纳兰大人,佟大人坐吗?”
“你不一样。”
很明显,他们是不坐的。胤礽轻笑:“那就不用说了。”
见索额图还要再说,胤礽道:“水位过腰,你确定我坐上去,车里不会被水淹了?”
索额图:……
想了想,索额图又说:“那我背你过去?”
胤礽目光一横,称呼是改了,可这姿态……
他一叹:“我一个六品,你是一等公,你背我?”
这是生怕别人不怀疑他的身份吗?
索额图也反应过来此举不妥,又道:“那就让小柱子来。”
小柱子听到此话,立马蹲下。
“不用了。”胤礽指了指前方的佟国纲与明珠,“我若让人背,他们在做什么?”
说完挽起袖子,将衣摆撩起来打了个结,径直向前。
那厢,佟国纲与明珠正在动员将士,鼓舞士气。两人皆站在河中,一马当先。
“将士们,过了这条河再走数里,就能安营扎寨,就能好好休息。此次和谈,皇上十分重视。等与古兰谈成归京,在场所有人都会有封赏。”
“你们都是我大清的巴图鲁,生死大战都不怕,难道还怕这区区风雨和水流吗?”
“古兰将和谈地点定在尼斯克,未尝不是想着让我们经历一路上的艰辛,消耗我们的体力,磨灭我们的士气,其心可诛!”
“正因为他们此等心思,我们更不能让他们得逞!将士们,过河!我们要赶在古兰之前到达会谈地点,让他们看看我大清儿郎的英勇面貌!”
主使副使全是一等公,三人身先士卒,又以言语相激,封赏相诱。话音刚落,便听众将士齐呼:“过河!过河!”
胤礽抿唇轻笑,一跃跳入水中。
佟国纲与明珠一愣:“任……任大人?”
谁也没想到,第一个响应并行动的人竟然会是胤礽。
胤礽莞尔:“过河!”
于是佟国纲负责鼓舞士气,明珠负责河中指挥,索额图负责岸上调度,三人合力,总算把这一关渡了过去,又往前走了大约五六里,果然见到一处石头庙。
索额图挥手宣布扎营整修。
石头庙中。
小柱子已升起篝火,胤礽换了衣物出来,便见索额图三人围坐在一起,手中啃着干饼子。
胤礽走过去,朝离他最近的明珠伸出手:“给我一块。”
明珠:……
索额图起身道:“我已经让人去准备烧火做吃食了,这饼子又干又硬,你不妨再等会儿。”
胤礽一嗤:“就今天这情形,也不知道吃食被打湿了没有。便是没有,大伙儿都累了,现在要烧火做吃的也来不及。更何况,这样的天气,上哪儿找这么多干柴火,这堆篝火都来得不容易吧?要不然你们仨怎么在这啃硬饼子呢。”
索额图哑然。
明珠默默递出一块饼子。胤礽咬了一口,还真挺难吃。不过饿了一天,有的吃就不错了,哪能计较这么多。胤礽取过水囊,一口饼子一口水,三两下吃了个干净。
明珠看着他身上衣服虽已更换,却因为条件有限,依旧邹巴巴的;头发被雨水打湿,没法子洗浴清理,用了块巾子裹起来,随意包成一个团;再瞧那嘴角还残留的饼子碎屑;手上的伤口仍旧是用帕子包着。
这番情景哪里有半分往日金尊玉贵大清储君的模样,偏偏胤礽毫无所觉,吃着饼子喝着水,一点都不觉得违和。
再想起当年南巡,视察新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