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春园是孤自己求的。孤去那边有些事要办,在京里不方便。”
也就是说,什么苦夏避暑只是个由头。若是如此,胤祉反倒放心了。
有事要办?
胤禛微愣,去畅春园办什么事?尤其胤礽所说是在京里不方便,可畅春园也在京师啊。
胤禛神色闪了闪,忽而想到某点,言道:“二哥,前两日……”
只开了个头,没有往下说,但胤礽却听懂了。前两日,去往尼斯克与古兰和谈的使团刚刚启程。
胤礽莞尔,回视胤禛,轻轻点头:“是!”
胤禛浑身一震:“二哥,此去千万小心。”
胤祉满脸问号:“千万小心?去个畅春园而已,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
胤禛沉默不语。胤礽摇头:“没有。四弟不过关心一句。我此去恐要数月才归,倒是有件事要请你们帮忙。”
胤祉胤禛皆正色起来:“二哥请说。”
“景山学院一切已步入正轨,有庄亲王总揽,陵光看着,孤不担心,孤顾虑的是塔吉古丽,她那头若有什么需要,你们能帮便帮把手。”
胤祉愣住,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在他看来,塔吉古丽可是太子的女人。就算他们是兄弟,感情好,可让他们去接触塔吉古丽,也不大好吧?
胤禛却已经应了下来:“二哥,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多关注医馆。”
胤祉:……老四,你懂不懂得点忌讳!
胤礽点头,笑着说:“你办事,孤放心。”
胤祉:???合着自个儿办事就不放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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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胤礽携毓庆宫一众近身奴才出宫,至得宫外,于野郊分成两组,一组由方姑姑总领,带着夏草等人前往畅春园;另一组胤礽独留了小柱子,快马疾行,在一日后与使团会和。
当夜,索额图、明珠与佟国纲齐来拜见。
胤礽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十分疲惫,强撑着同三人说了几句话,吩咐道:“此行一路上,不必叫我太子,唤任大人吧。明日挪辆普通马车跟在你们身后就好。”
见索额图想劝,胤礽抬手抢先打断:“叔公,此行我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们若是处处为我着想,随行这么多人,总有聪明的,很快会看出端倪。我现今用的是六品官吏身份,于使团中排位最末。按照规矩,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不能太过刻意。”
三人只好应下。
胤礽目光在索额图与明珠身上逡巡了一圈,挥了挥手:“回去吧,夜深了,都歇着吧。”
出了屋,索额图瞄了明珠一眼,淡淡道:“我先回房了。”
明珠:“我也回房了。”
二人一东一西离去,佟国纲看了看左,又看了看右,无奈耸肩,回头看着胤礽的房门哀叹。也不知道这位太子如何想的,怎么就非得把这俩斗了大半辈子的冤家凑一块呢。
得嘞!反正跟他没关系,他操什么心呢。
佟国纲甩了甩衣袖,背着手,转身回房。
京师与尼斯克相距千里,山迢水远,胤礽此行必定不会顺利。越是往北,路越难走。尤其在半道上,还遇上接连几日的大雨。
狂风呼啸,雨势如倾。车轮子早已卡进了泥泞地,携带的东西也大多被雨水打湿。马儿更是遭遇风雨刺激,不受控制地扬蹄嘶鸣。随行将士一边要护着物件,一边要安抚马匹,着实为难。
这样的大雨,便是穿着蓑衣斗笠,浑身也湿了个透彻。
小柱子寻了把伞跑到胤礽跟前,本想替他遮挡,怎知大风之下根本撑不住。
小柱子只能劝道:“大人,这边恐一时半会儿好不了。雨势太大,马儿不听话。前头又是条河,似乎涨水了。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呢,不如您先回车上吧。”
胤礽摇头,正巧前头马儿一声长啸,两个士兵被撞飞,胤礽连忙上前扶住,翻身上马,奋力拉住缰绳,好容易制服马匹,避免其横冲乱撞,造成更大的混乱。
等马儿稍微平静下来,胤礽又忙着指挥众人有序行事,哪些负责保护物件,哪些负责安抚牲畜,哪些机动策应。
忙碌半晌,小柱子匆匆来报:“大人,索大人他们回来了。”
胤礽转头,可不正是索额图明珠与佟国纲吗?
索额图瞧见他鞋子衣摆上的泥泞愣了半晌,又见他手掌的血痕,吓了一跳:“这是……”
胤礽仿佛才发现手上的伤,笑着摆手:“无妨,应该是刚才被套马的缰绳勒的,不要紧。”
索额图蹙眉:“那也该先处理一番。”
胤礽从怀里扯出手帕绕了一圈,将伤口裹住:“好了,说正事吧。怎么样?”
索额图无奈,只能回答:“找到一个当地人,他说过了这条河再走几里,往上路况会好些,能够安营扎寨。前头还有个石头庙,虽然早已废弃,但做个临时遮雨的去处还算使得。”
胤礽望向前方河流:“我看过舆图,此地并没有标注有条河。”
索额图接道:“河只是当地人的说法,名字叫河,其实只是个小溪流,也就是如今接连暴雨,水面高涨才会造成现在的情况。”
胤礽沉思:“既然是小溪流,应该不会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