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夫人以后还能出来吗?”傅清凝兴致勃勃, 一点困意都无。
赵延煜失笑,伸手轻柔地帮她理了下坐月子专门带的抹额, “大概是不能的。”
眼看着傅清凝越发来了兴致,一脸好奇的模样, 他也不卖关子,道, “乔大人卖官的事我们都知道, 肯定是不能出来了。”
傅清凝点点头, 别人不知, 她却是心知肚明。古家和刘承可都是走的他那边的路子, 且心黑手狠,轻判不了的。“这里头乔夫人是参与了?”
要说乔夫人没参与,外人也不能信呐,要知道, 乔夫人最是喜欢和各家夫人来往, 无论哪家有喜, 基本上她都会上门, 刑部这边,好多夫人都想要认识她呢。不说别的, 古大人的职位, 当初可是古老夫人上门找的孟夫人。
这么一算,孟夫人应该也参与了这事,就是不知孟大人知不知情,或者他……也参与进去了?
还是那句话, 别的事情还能从轻发落,掺和到卖官这种大事,别说诰命夫人,就是官员,也别想轻易脱身。
傅清凝真心觉得,这两人都不能脱身最好,孟夫人这个人吧,当初刑部尚书还是刑远的时候,她长期和丁夫人一道,低调得很,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形影不离。
只是后来她自己做了尚书夫人,与丁夫人疏远,又有她大哥乔大人进京之后,随着诰命往上升,她看人的眼光也往上,别人不知道,反正傅清凝察觉得出,孟夫人愈发看不起她了。早前她还说杨夫人斜着眼睛看人,现在的她也差不多。
乔夫人那边更不用说,且不提以前的恩恩怨怨,只乔夫人暗中算计邱氏母子绑赵瑾勒索赵延煜三兄弟,可以说就是结下了死仇。
“别太费神,赶紧睡。”赵延煜扶她躺下。
傅清凝拉着他的手,“今日你还出去吗?”
赵延煜失笑,摸摸她的额头,柔声道,“不去了,陪着你。”
傅清凝嘴角的笑容愈深,拉着他的手放在颊边,“真好!”
她睡着不久,于氏就到家了,知道家中发生的事情后真心后悔挑今日上街。不过在知道傅清凝借着这个由头让顾大人把两人都抓了进去之后愕然不已,又有些庆幸自己不在家。若是她在,肯定拦下了两人亲自接待,人家拿出匣子,她不见得能豁出去撕破脸报官,她做生意久了,嘴上确实厉害,但凡是喜欢留一条后路,这已经是习惯了。
顾大人带着官兵入了刑部官署,又从赵府带走了两位诰命夫人,消息很快就传出了刑部官署,翌日基本上的朝堂上的官员就都知道了。
也就知道傅清凝把人家上门送礼的人直接送到了牢中,当着人都夸赵延煜铁面无私,连带得家中夫人也如此,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可能就只有人家自己知道了。
傅清凝自然明白,她这一番作为,往后应该是没有人再敢上门求情了。
拿着重礼上门,反倒被送进狱中,正常情况难道不应该是不帮忙不接礼物?
这种为官之道,大概是没什么朋友,不过傅清凝心里清楚,想来上位者应该会喜欢这样的属下。赵延煜这个人,眼光看得长远,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翌日早上,胡夫人过来了,还带着她二媳妇,傅清凝没见,想也知道她来是为了问问哪里得罪了傅清凝,上门赔罪或者想要什么赔礼。
她这边不见,立场就很明显了,根本没得商量。
之后孟家的儿媳妇也来了,傅清凝还是没见。天色渐晚的时候,孟大人亲自上门来,他是上司,赵延煜在书房见了,聊了两刻钟才离开。
于氏这几日寸步不离府中,打发了好几波客人,这些人倒是没有送礼,送礼也很普通。只说上门祝贺添丁之喜,好久没有见傅清凝了,顺便来看看。
午后,傅清凝午睡起了,正在喝汤,她就进来了,有些发愁,“延煜这样,会不会太冷淡了?别的官员家眷我们不见也罢了,那孟大人可是他上司呢,孟夫人却被我们家送去了狱中。往后……”
这是心里没底过来问呢,傅清凝劝道,“娘不用担忧,这都是延煜的意思,他心里有数。”
于氏微微放心,又道,“现如今我还能顶着,推说你不方便见人大半的人就离开了。等你满月,这些官员家眷你再不见,也说不过去了。”
傅清凝随口道,“到时候再说。”应付那些人,她还是会的。
“那你好好歇着,别吹了风。”嘱咐几句,于氏起身。
见她似乎还是有些放不开,傅清凝劝道,“娘,为官者八面玲珑认识的人多也不一定是好事。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不是非要和人家一样才走得长远。”其实,赵延煜做个孤臣,她们身为家眷,其实要好过得多。
于氏讶然回身,怔愣半晌,然后恍然,笑了摆摆手出门去了,看得出她脚下轻松了许多。
古家大夫人上门,于氏直接没见,只说身子不适不方便。第二天古老夫人就带着古月筎过来拜访,于氏知道消息的时候简直气笑了。
这老太太,还真是什么都敢掺和。于氏当时就拒了。
这实在是不给脸,一般亲家上门拜访,再不亲近也总会接进门,之后再好好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