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怀疑,把最开始在菜窖里共患难的情义给冲淡了。很明显的,几方相互戒备了起来。
这可不好,对方其实迄今为止,都没有表现出那么大的攻击性来。就今儿所说的这些,他们应该听的出来,一切都是他们自己内部出问题了,有人想坚持,有人要背弃,这所有的所有,所有被卷进来的人,其实都是无辜的人。
林雨桐招呼那两人,“两位大哥,能不能帮着在附近找点吃的……不走远,就在这宫里的空地上……”当年这宫里的宫人谁哪怕是随手扔了一颗种子,长了这么些年,也能长出点东西。像是芋头山药之类的,都在地下长,一年一年的,要是有,都能长出一片来。
可这并不好找!
不过她这一提,倒是个好方向。
四爷指了指天,“这雪眼看又要下来了,咱们在这里得缩多久,也没人知道。都别愣着了,什么邪祟不邪祟的,那都是编故事的编出来的。编出来的故事是假的,可咱们各自身上,谁还没点故事?但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能跟人说的!能来就是缘分,分辨谁是邪祟,那也不是咱们的事。咱们要做的就是活下去!活到有人来接咱们!”
孙重山赶紧道:“那本就是老嬷嬷哄孩子的话,这世上哪有什么邪祟?都别当真!金兄说的对,此时正该同舟共济才是!要不,我来安排!”
四爷没争的意思。
就听孙重山道:“地窖住不成了,如今能住的就是冰窖,冰窖牢固,烧不毁,里面冬暖夏凉,密不透风,是个能暂时安置的地方。不过,难就难在,怎么打开那大门……”
那小少年抬起胳膊,“我……我试试……我会开锁!”
一个小孤儿,到处飘,学点溜门撬锁,也在情理之中。
孙重山就忙问,“你叫什么?”
“狗子!”少年低着头,不敢看人的样子。手不停的摸着他的狗,“他叫大黄。”
这名字取的!永安就笑,“我赐你乌姓,单名一个鸦,就叫你乌鸦!别觉得不好听,不吉利,我母妃说过,乌鸦聪明,乌鸦知道反哺母亲,是个知恩的好鸟。以后,你便是我的乌鸦……”
永安不再隐藏身份,一个‘赐’一个‘母妃’,将她的身份表露无疑。
这少年再如何,也知道皇家姓氏代表着什么。他噗通就跪下,不住的磕头。
永安又看向胎记女,“从此以后,你就叫乌云。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叫任何人欺负你。”
这女子明显怔愣了一下,然后低低的应了是。
没有跪下,没有谢恩,就是应承了一声,她是乌云。
林雨桐觉得永安挺有意思的,乌云身份存疑,她看不出来吗?可看出来还收了此人,这是想干什么?
不管想干什么,反正公主在呢,都尊着吧!
永安坐在火堆边上,乌云陪着坐着,怀里搂着大黄,脸上带着亲和的笑意。还招呼林雨桐,“叫他们去吧,陪我坐坐……”
林雨桐看过去,然后指了指剩下的骨肉,‘哇’一下,又往出吐。
四爷扶着她就走,“走!咱们先去找井,找个瓦罐也行……”
剩下的人怎么分配的,两人没管,反正就是避开人,把散落在外的还凑活能用的瓦罐碗碟之类的都收拾起来,先给里面盛上雪,放在火上融化了清洗干净。都放在干净的雪上,才去找井。一般后厨这里肯定有井,宫殿里各个角落也该有风水缸,这东西应该算是保存的比较完整的了,就是不大好挪动。
樵夫瞧见两人围着这玩意转,主动过来,“要搬去哪里?”
“最好是洗干净了,然后推到冰窖里。”
樵夫啥也没说,但那意思就是,放着我来。
四爷就多问一句,“还没请教兄台怎么称呼?”
“王大山!”多余的一个字都没说。
说是王大山,那原身一定是王大山,那就王大山吧。
林雨桐从雪下面翻出来还没烂掉的野麻,拿在手里不停的翻看。之前救她的女子就过来了,“给我吧……你不会弄!这是麻,能搓成绳索……我小时候,在家里陪我阿娘做过……”
她主动说起了她小时候的事!
林雨桐就递给她,“姐姐叫什么?”
“你是尊贵人,不用知道我这样人的名字!”
“从这里活着出去,你就是一等一的尊贵人。”林雨桐蹲在边上,手捂着肚子,看着她。
“白灵。”这女子笑了一下,“我叫白灵。”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黑乎乎的东西出来,“给,先垫点。”
是个烤熟的蛋,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蛋了。
“那天晚上在林子里在树上猫着躲大虫呢,顺手摸到的蛋,不见大鸟了,也顾不得蛋坏不坏的,昨晚上偷着烤的,你先吃吧……我刚才吃了点肉了。”
林雨桐接了这好意,将蛋壳剥了,掰成两半,一半塞到对方嘴里,一半自己吃了。然后对着白灵笑。
白灵一愣,将嘴里的半个鸟蛋吃下去,然后眼里就晕染上了笑意。她手脚麻利的搓麻绳,林雨桐一副才学的样子单从枯败的植株上把皮剥下来。
措麻绳费力,搓了有一段之后,用它缠住陶罐的边缘,然后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