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你主动接了右护法的差事。”
“那是想为道君和右护法分忧,如今右护法仍在宫中,想来并不忙碌,那我就……”
功成身退四个字还没说出来,方休已经将她推进了门内。
隔着重重水雾,黎瑶看到披着白色里衣的谢无极随意地坐在书案之后,翻看着堆积如山的玉简。
从玉简上的标记来看,全都是右护法带回来的。
……真能干。
听到门口的动静,谢无极倒也没急着要去沐浴,又或者他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让黎瑶来侍奉。
他可能早就自己解决完了。
“发现了一件事。”
谢无极在玉简里挑挑拣拣,找到其中一卷朝黎瑶掷过来。
“同你有些关系,不妨看看。”
黎瑶接住他扔来的玉简,上面还残留着冰冷的凉意。
果然他已经沐浴完了,让她过来的目的大概就是这卷玉简。
可她一点都不想看,她真的不想知道那么多,和她有关的她也不想知道。
好不容易解了燃眉之急,真不想再重蹈覆辙。
见她久久不动,谢无极往后一靠,单手撑头,乌发披散,眉心弯月明丽动人。
“不想看啊。”他音色悠然,尾音幽长,“无碍,本君亲自告诉你好了。”
黎瑶脸上写满了抗拒,谢无极看得嘴角微扬,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清楚了。
“你那个妹妹和步清秋有过联系。”
黎瑶倏地望去。
“她和步清仇也有些瓜葛,听闻不单是步家,她在各世家中左右逢源,与不少世家优秀子女有联络,将黎家少主之位做得风生水起。”
“……这与我无关。”
从她选择进入独世宫开始,黎家怎么样就和她没关系了。
如果谢无极只是让她知道这些,那知道了也就知道了。
可现实显然不仅如此。
“怎会与你无关?”谢无极似笑非笑地喟叹一声,“你不曾以本君之势对你妹妹动过手,可你那个妹妹却想趁着步清秋得势,将你斩草除根。”
黎瑶眉头一皱。
“你活着一日便是对她的家主之位有威胁,上位者不会放过任何威胁,再小也不行。”谢无极起身,松垮的里衣里,白皙细腻的肌肉若隐若现。
他光着脚朝她走来,连脚都生得雪白无瑕,剔透若琉璃。
“她要你死,这怎会与你无关?”
黎瑶动了动嘴唇,缓缓仰头看着站定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我怎么想不重要,道君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我现在比较关心这个。”
谢无极没说话,他只是将黎瑶横抱而起,眨眼之间,眼前景象变换,他们已经从寒池到了另一个地方。
一个黎瑶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此处光线昏暗,陈设古朴幽冷,是谢无极的寝殿。
黎瑶被扔在床上的时候,心里仍有些迷茫,不确定谢无极这是什么意思。
床榻周围黑纱飞扬,谢无极里衣半散地看着黑发铺满了被褥的黎瑶。
她眼底一片茫然无措,手抓着丝被想要起来,可半天没有起得来。
他站得位置很微妙,她这么起来的话正好与他面对面,身贴身,倒像是投怀送抱,迫不及待。
于是她只能暂时这样躺着,呼吸凌乱,胸前剧烈起伏,本就玲珑有致的曲线展露至极。
谢无极一个从不注意这些的寡王,都不得不因她这份风姿而微微侧目。
黎瑶因他这个眼神浑身一震,翻了身朝里面爬去,闷着头逃避他的存在。
“道君这是何意?您若要休息便让我先离开,我寻婢女来为您换新的被褥。”
她作势要从左侧下去,动作仓促急切,越过谢无极的时候,被他轻轻一推就倒了回去。
黎瑶发髻散了,眉心观音痣和她的脸一样红得似血。
“何意你不知吗?”谢无极慢悠悠道,“今夜你宿在此处,明日晨起,你那个恨不得置你于死地的妹妹就会怕得不敢出门。”
黎瑶的妹妹黎珏,两人同母异父,关系并不亲密。
在黎瑶还没掉下高墙之前,黎珏一直被她压一头。
掉下高墙之后,虽然活着回来了,可黎瑶失去了竞争家主的资格,权衡之下只能选择进入独世宫。
若真是黎珏推的黎瑶,那她当时肯定很害怕。
可三年过去了,黎瑶虽没被赶出独世宫,却一直无名无分,更有步清秋这个强敌出现,黎珏要除去这个可能会报复和夺回一切的对手,怎么可能不利用起来?
事情就怕有万一,黎瑶现在不得重视,谁又确定以后也是如此?
万一她真的在谢无极面前有了一席之地,黎珏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在可以动手的时候的动手,把意外降到最低,机会只此一次。
她会出手,反而确定了黎瑶一直以来的猜想。
她坠墙的事果然与她有关。
想当初刚穿来,人已经站在墙上了,那时听着黎珏说着墙外的情况,她还没搞清楚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就已经掉了下去。
真是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她。
相比起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