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等你这句话,来人……”
“等等。”对方又喊停,感觉自己掉进了公主殿下的陷阱里,什么叫就等你这句话,分明就是陷阱,挖好了等着他去跳,着实可恶。
脑门一热,他立即答应下来,天上掉下来的粮食不要白不要。
溧阳颔首,笑说:“指挥使请回吧。”
“不用打欠条?”
“你若想打,也成。顾夫人……”
“不必,我立即就走。”
“慢些,分之一的粮食归百姓们,我会派遣……”
“不必了,殿下相信我,我不会贪百姓的粮食。”
徐州指挥使上马,马蹄高扬,低望一眼面前美丽的女子,端庄淑雅,美丽得不像话,偏偏又是一把刀,让人心生忌惮。
溧阳笑了,他蓦地凝神,“我还是跳进了你的坑,罢了,暴雨不停,百姓不宁,这些粮食也是救命的,殿下仁善,臣等信服。”
“谈不上仁善,不过是挖坑等着指挥使来跳。”溧阳扬起美丽的玉颈,美丽与威势并重。
徐州指挥使面如土色,觑了公主一眼后,有些吃亏,好在将来的事情,他反悔,殿下也没有办法约束他。
“就此别过。”指挥使高喝一声:“回程。”
将士们转身,顾夫人徐徐靠近,担忧道:“他若反悔,你没有办法的。”
“试试,他若反悔,我确实没有办法,但我相信他会有很好的抉择。”溧阳眼露深渊,“万事总得试一试。”
她若有十万兵马,自然完全不一样的。
顾夫人同样神色凝重,她恍惚明白过来眼前一双人想要做什么。她没有反对,亦没有赞成。相对而言,她没有资格说话。
打马回城,众人心口舒坦,踩在自己家的土地上,总觉得十分安心。
顾夫人回府,溧阳亲眼看着粮食送入粮仓,白延厚着脸皮过来,围着粮车转悠,看着粮食,眼中生光。溧阳不予理会,甚至换了驻守的军队,换成了刺史府内的兵。
白延叫嚣不满,溧阳亲自上锁,拿了钥匙就走。白延问:“我的军粮呢?”
溧阳冷笑,道:“你自己犯错,粮食都被徐州扣下了。”
“妈的,老子去抢回来。”
“去抢,两军打一仗,事情闹得愈发大,陛下怪罪,革了你的军职回家种红薯。”溧阳紧握钥匙,粲然一笑,粉若菡萏,“去抢。”
白延偃旗息鼓,死死凝着溧阳,咬牙切齿。
溧阳回府,白延比她更快,几乎小跑进府,裴琛站在院内休息,躺在躺椅上,忽觉一阵风靠近,她好奇,白延说道:“你媳妇欺人太甚,厚颜无耻。”
裴琛惊讶,面色苍白,颈脖间血管轻颤,她抵唇轻咳说一声,似乎透不过气来,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溧阳大步踏进。
白延未完的话立即憋回嗓子里,他说:“借我些银子。”
“你欠我万两呢。”裴琛不知内情,看看殿下又看看白延,恍惚明白过来,道:“你没有分到粮食啊。”
“你说呢。”白延气得不知如何,在原地打转,想都没想就与裴琛诉苦。
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溧阳不耐,上前握着裴琛的手,触及她冰冷的手后,开始赶客:“没有这笔银子,你们将士就不吃饭了?”
白延一噎,裴琛反应过来,呆呆的眨了眨眼睛,“对哦,你们没有存粮吗?”
“没有。”白延耍无赖地坐在裴琛面前,两腮咬紧,余光轻瞥一眼溧阳,开始教导裴琛重振夫纲。
裴琛尴尬,轻咳一声,示意白延不要说话了,“我尊重殿下。”
“不是尊重,你这是畏惧。你是男人,不能和女人一般柔软,赶紧站起来啊。”
“兄弟,你是驸马不假,尊重公主,可你也是男人,是个顶天立地执掌万步军的指挥使,要有骨气。”
“女人说什么,你听听就好,必要时候还是要自己拿主意。”
裴琛抵唇偷笑,悄悄扫了一眼殿下,直起身子悄悄与白延说道:“夫纲已振,很好了,床上听我的,其他事情都是听她的。”
白延又是一怔,脑子转不过来弯,他品了品这番话的意思,啧啧两声,“好好折腾她,整日里吓人。我都害怕。”
裴琛面若桃夭,低声说道:“我也害怕呢,你快些走,我会将银子给你送去的。”
“好,背地里重振夫纲也是很好的。兄弟,我也先走了,日后有麻烦记得找我,兄弟我一定鼎力相助。”
白延跑得极快,火烧尾巴一般,溧阳凝着他的背影,疑惑道:“你为何能与他们称兄道弟?”
裴琛没什么女性朋友,但她遇上的男人都很喜欢她,兄弟兄弟喊个不停,赵康意更是对她掏心掏肺。
裴琛冷笑:“因为我知晓他们需要什么东西。他们需要我便送,锦上添花雪中送炭,都是他们需要的。知根知底,我也敢行事。徐州刺史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了解?我不了解,所以我不敢轻易去揣摩。”
她活得久,知晓的事情多,想的自然就多。裴琛虽恶,可他笼络人心的办法极好,取其精魄,自然更胜一筹。
溧阳沉默,裴琛拉着她一起躺下,暗想浮动。溧阳不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