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刺激(5 / 6)

倾泻而下,眼前浮现庭院中孤寂的背影。

裴熙。

乳娘被吓得不知所措,忙去请皇甫先生,自己不敢多嘴,抱起孩子拍了拍,幸好孩子睡得沉,没有被影响。

皇甫仪小跑着进来,先将乳娘和孩子送走,让人端来热水与帕子。

“殿下,您怎么了?”

溧阳失魂落魄,神色麻木,脑海里更是一片空白,无论皇甫仪说什么都没有应声。皇甫仪苦口婆心劝了许久,口干舌燥,最后只能干坐在一侧。

“殿下可是受了委屈?”

“与驸马吵架了吗?”

“驸马欺负您了?”

“先生,她不是裴琛。”溧阳蓦地出声,觉得匪夷所思,“我查过了,连她的贴身婢女都不知她习武的事情,她的武功如何得来的?”

皇甫仪品了品,违心说道:“或许是有高人指点呢。”

“裴琛棋艺很好,而我的驸马棋艺非常差。”

“或许是病烧坏了脑子,忘了些事情。”

“以前的裴琛胆小,而我的驸马英勇果断。”

“或许是藏着性子呢。”

溧阳抬首,面上隐着泪痕,望着口是心非的皇甫仪:“先生前些时日也说驸马古怪的,今日为何改口了。”

“你们都吵架了,我也不能再火上浇油啊,我只能违心灭火。您得了情蛊,日日需要解毒,您跑回公主府,如果驸马不接您回去,您要不要回去,还要不要公主颜面了。”皇甫仪哀叹,“我让您提防驸马,不要交出底细,没让您直接去问人家,你是不是裴琛。公主,您那么聪明的人,怎么突然就不开窍了,这些话也能问吗?”

“不问难道糊涂一辈子?提防一辈子吗?”溧阳反问。

皇甫仪拉着殿下坐在床榻上,苦口婆心道:“您要问也是等您坐上大位后,届时您是天子,无需畏惧旁人。此刻问了,驸马怎么会说呢。驸马说爱您,您就信。驸马说自己不是裴琛,您就信?”

“男人家心思诡异,驸马是男人,自然是……”

“驸马是女子。”溧阳打断皇甫仪滔滔不绝的话。

皇甫仪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呆呆了半天,半晌后才说一句:“哦,原来是女人。”

“不对呀,驸马犯了欺君大罪呀。”反应过来后,她从原地跳了起来,惶恐不安,“殿下,您也有罪。”

“陛下知晓此事,先帝当年安排的,蒙骗世人罢了。”溧阳显得很平静,“孤想知道她是不是裴琛。”

皇甫仪骤然失声,这个问题太过复杂了,事情到了今日的地步,显然出乎意料。

怎么解决?

皇甫仪成了哑巴,往日滔滔不绝,今日成了哑巴,她思虑一番后,捡起外面的话本子说话:“有一戏曲说的是借尸还魂。人死后,灵魂离开尸体,附上一身子孱弱之人,抢夺他人尸身,代替原主活着。您说驸马,会不会是这般情况?”

溧阳无奈地看着她:“先生几时也看了戏曲,人死后灵魂自然回了阴曹地府,如何会附在其他人身上。照您这么说,世间那么多体弱之人都被人抢了身子不成。”

“我有一馊主意,您带驸马去看戏,看这出借尸还魂的戏,再借机试探,如何?”皇甫仪作为幕僚,自然为主子分忧,绞尽脑汁后想了这么一个不算主意的主意。

皇甫仪说完后老脸一红,这叫什么主意呢?

惭愧、愧疚,她几乎抬不起头来,溧阳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她在想:倘若是真,那裴琛骨子里的灵魂是谁的,擅长裴家枪,必然是裴家的人。她依着迎枕半靠着,长睫轻颤,裴琛身上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度。

时而阴狠,时而单纯,时而懵懂有趣,一时间竟也辨不清究竟是什么样的性子。

溧阳疲惫极了,说道:“先生去查查裴家可有女儿丧命,且习得裴家枪法。”

“您别查了,裴家女儿习枪法的不多,似驸马这般枪法精湛者几乎没有。”皇甫仪横眉竖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裴氏一族重男轻女,鲜少给女儿家学习枪法,丧命者虽然有,兼习枪法的没有。”

“出嫁者呢?”溧阳不肯私心,埋头苦思,裴琛必然是裴家的女儿,不会有错的,倒也好寻。

裴氏一族,以京城内的这支为嫡系,旁支中但凡功夫出色的都会送入京城教养,裴琛的父亲裴开便是最好的例子。由族长选中后送入将军府,明日去裴氏查一查即可。

皇甫仪看着坐榻神色宁静的主上,暗自咬舌,这么烂的注意,殿下也信了?

究竟是走投无路,还是鬼迷了心窍。

皇甫仪只觉得匪夷所思,好在公主平静下来了,她稍微松了口气,苦苦思索如何将公主送回裴府,夫妻吵架不是好事,容易让人钻了空子,尤其是二公主被关入大牢后的关键时刻。

她正欲劝说,溧阳去找明熙了,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改为说道:“殿下,您不回家要不要与驸马说一声?”

“不必。”

皇甫仪露出不大好的神色,眼睁睁地看着溧阳接过刚睡醒的明熙,旋即笑逐颜开。她咬住牙齿,道:“您与驸马生分了,就更不知她的身份了。”

“先生辛苦了,您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