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钱”的“千”字上。
张元青一手举着契书,一手背在身后,对孙掌柜哈哈大笑,将小人得势这个词演绎的淋漓尽致:“老东西,你趁早把千金方交出来,省得我费事,老天爷都不帮你呐!”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他浑然没注意到契书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洞,并逐渐往外扩散开来,直到围观的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哎呀!大伙儿快看!这纸怎么冒烟了!”
张元青这才陡然惊觉,反应过来顿时吓的脸色大变,忙噗噗喷了一些唾沫星子把那点微不足道的火星子给灭了。
身后一个大婶说:“该!老天罚你呢!”
“我呸!”张元青一挥袖,无赖道:“发生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竟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没看见,大人也没看见!您说是吧大人?”
后半句话又变得谄媚起来,沈妙平顺着他的话点头:“嗯,本官刚才确实什么都没看到,半柱香时间已过,天无异像,你赢了。”
语罢将那契书抽了回来对孙掌柜道:“老先生,您看您是如约给他三贯钱呢,还是把千金方拿出来抵债呢?”
张元青嗜钱如命,耳朵比谁都灵,闻言赶紧竖起三根指头低声道:“大人错了!错了!是三千贯钱!不是三贯钱!”
沈妙平把袖子扯回来:“错什么错?大人永远都不会错,就算错了也是对的,三千贯钱?你穷疯了吧,纸上明明白白写着三贯钱。”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沈妙平刚才说的是三贯钱而不是三千贯钱,孙掌柜也跟着讶异的睁开了眼。
沈妙平将契书举起来,在百姓眼前晃了一圈:“大家看看,大家看看,本官可有说谎啊?上面写的是不是三贯钱?”
“哎呀!还真是三贯钱!神了!神了!”
“老天有眼啊!”
“哈哈哈哈张元青这龟孙子偷鸡不成倒蚀把米!叫他平时卖假药害人,该!”
“不可能!”张元青急的面红耳赤,音都破了,顾不得尊卑劈手把契书从沈妙平手上夺了过来,却惊骇的发现那个“千”字已经被烧没了。
沈妙平一笑,将这天地间的颜色都占尽了,他掸了掸下袍道:“本官限你今日之内将药材都运到济世堂,否则便判你一个欺诈之罪,直接打入大牢!”
张元青登时面如土色:“大人,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你收了……你收了……”
沈妙平笑嘻嘻的凑过去:“本官收了什么?”
张元青咬牙切齿,将心一横:“你收了小人九百贯钱!”
沈妙平匪夷所思:“我是收了啊,但是你自愿给本官的,本官又没有逼你,大晋没有哪条律法说有人白送钱不能拿的啊。”
围观人群闻言顿时哈哈大笑,张元青乍然受了刺激,呼吸一哽,竟然是直接晕死了过去,沈妙平懒得管他,直接将契书抽出来递给孙掌柜道:“这是您的药,日后尽可凭此找张元青要货,他若不从,便来找我,都察院就在街尾。”
人多眼杂,他方才把玩水晶佩的动作虽然细微,却并非无人看见,心知他这是在拐着弯的帮孙掌柜一家,当即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是我等错怪您了!”
“青天大老爷啊!”
孙掌柜顿了顿,也拱手谢礼:“多谢大人。”
语罢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张契书给扔到了地上:“老夫不稀罕他的药材,谁知道是不是假的!”
这小老头还怪有意思,沈妙平笑了笑:“契书是您的,自然随您处置,只是您无偿替病人看病,广施药材,虽是好意,却坏了别家药房的生意,坏了坊市平衡,更碍了某些人的眼,再者您自个儿也要吃饭不是,日后莫要这样了。”
然后从怀里拿出刚才张元青给的银票:“这些钱就放在你这,日后若有穷人看不起病,便从里头扣,扣出来的钱归你,算作济世堂的收账。”
九百贯不是一个小数目,战乱年间生活清苦,寻常人家一年的嚼用也不过十贯钱而已,孙掌柜拿钱的手都在抖,眼一热,话都说不完整:“老夫……老夫……”
百姓也一时静默无声,沈妙平却不理会,挥了挥袖袍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莫要堵在路中间,车马都过不去了。”
大家闻言出奇的听话,不需钱通带人驱赶,立刻瞬息间散了干净,只是走之前女子皆屈膝,男子皆抱拳,都会低声道一句“多谢大人。”
还是古代人民淳朴啊,其实沈妙平啥也没做。
谢玉之在楼上将一切收入眼底,用茶杯敛住了唇边的笑意,眼神不自觉的柔和起来,再观赵熙,一时间面红耳赤,不禁出声赞叹:“好聪明的人,是个好官,我误会他了。”
旁边也有人道:“比前面几任巡城御史强多了。”
“真是厉害,那纸怎么烧起来的?”
“我瞧见了我瞧见了,他拨弄了一下腰间的玉佩,然后忽然有一个光点出现在纸上,嗖一下就燃了,他难不成会仙术吗?玉佩也是仙家法器不成?玉之兄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沈妙平一直愁自己没钱,但没想到新官上任第一天,财路就嗖嗖滚了过来,人群散开后,他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