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南宫灵是个妹子还是任慈大徒弟叫洪七,对阿柳这个读过武侠的穿越者来说,都有点冲击。
前者好一点,因为短暂的冲击过后,她想起来在这个世界里楚留香也是女的,就觉得既然如此,南宫灵为什么不能是女的?可后者——
她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在任慈左手边入座的洪七。
这小子倒一点都没把他们三个当外人,坐下就直接大口开吃,且吃得极香。
光是看他吃饭,阿柳就觉得食欲一振,一时也想继续动筷了。
洪七能拜在任慈门下,成为他最器重的徒弟,其功底在同龄人中,可谓万中无一。阿柳只看了他一小会儿,他便察觉到了,而后抬起眼朝她望来。
“抱歉。”他大概因为吃饭一事被任慈说过不少次了,现在看贵客盯着自己吃饭,下意识就要道歉,“我太饿了,有点失态。”
果然,任慈也立刻接道:“你啊……我看你活到六十岁都改不掉每次吃饭必狼吞虎咽的习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你了呢。”
“可我就是很喜欢吃饭嘛。”洪七说,“练功也特别容易饿。”
“的确。”阿柳本意不是震惊他的吃饭习惯,想了想还是主动打个圆场比较好,“我像洪小兄弟这么大的时候,也常常因为练功饿得前胸贴后背,觉得哪怕是一头牛放在我眼前,我也能吃完。”
洪七一听,顿觉找到了知音:“没错没错,而且不吃饱哪有力气接着练啊!”
阿柳微笑:“洪小兄弟说得极是。”
场面重归和乐,任慈自然也不会再指责徒弟什么。
他抬起酒盏,说要正式敬他们一杯。
阿柳立刻摆手表示当不起,顺便给两个竹马使眼色。
胡铁花根本看不懂她的眼色,只会困惑地眨眼,幸好姬冰雁瞬间意会,也道:“帮主真不必这般客气,您是武林泰斗,我们只是几个初出江湖的小虾米罢了,至于雄娘子一事,老楚也说了,但凡还有一丝人性,都不会容许他继续为祸江湖的。”
姬冰雁就是那种不社交则矣,一社交立刻能立刻掌控节奏的人。
他语速飞快地推辞完,又迅速将话题转移到雄娘子本人身上,问道:“话说回来,帮主当年为何会对他下悬赏令?”
果然,任慈一听,酒杯都放下了,语气之间仍见愤慨,道:“本来他当时已经快一年不曾犯案,我以为他知道悔改了,结果第二年初,他又在姑苏连续奸.淫了十余个良家少女!”
“其中有一桩,仔细算算我也有责任。当时我去拜访拥翠山庄庄主李观鱼,前往虎丘途中,撞见了一对姐妹,那妹妹看着生了病,一直在发抖,姐姐抱着妹妹,走得很慢,我经过她们时,完全没瞧出不对,结果等我拜访完李庄主下山时,我在虎丘下见到了那妹妹的尸体。”
“难道那姐姐就是雄娘子?”胡铁花脱口而出道。
“是雄娘子。”任慈痛心不已,“是他发现了我上山,不想正面同我起冲突,做女人打扮骗过了我,待我上了山,他又继续凌.辱那少女,事后扬长而去,那少女不堪受辱,便直接自尽了!”
阿柳听得心惊肉跳,也瞬间懂了任慈为什么会如此看重这件事。
她几乎倒吸一口凉气,道:“雄娘子真乃恶贯满盈之辈。”
姬冰雁也道:“当时应该直接要了他的命才是。”
“也无妨,他如今身份败露,武功尽失,已是生不如死了。”任慈长叹一声,“我倒希望他长长久久地活着,体会一下人间至苦。”
“也是。”姬冰雁应完这声,垂眸停顿片刻,而后也举起酒杯道,“既如此,咱们干了这杯酒,就当告慰那些受他所害的可怜姑娘罢。”
任慈当然没有反对。
他这几年来一直记挂着这事,如今总算了了一个心结,亦是松了一口气。
之后大家就结束了关于雄娘子的话题。
阿柳有心提醒一下任慈南宫灵的事,却不知道该从何提醒起。
一来她不可能直接跟任慈说,你这个徒弟以后会当白眼狼,因为我看过;二来南宫灵现在也确实还什么都没干,她总不能提前判定其必定会走上原著那样谋害义父的道路。
原作只是一个参考,而不是绝对的圣经。
倘若原作怎么写,故事就一定会怎么按部就班地发生,那楚留香和南宫灵怎么会变成女人,洪七又怎么会变成任慈的徒弟?
正当她内心纠结之际,全程安安静静吃饭的南宫灵放下了碗筷,说她已经吃完了。
任慈:“那你先回房休息?”
南宫灵摇头:“我等师兄一起。”
洪七:“我很快就吃完!”说罢又是一阵疯狂扒饭。
南宫灵便很轻地嗯了一声,而后万般乖顺地坐在一旁继续等候了。
阿柳看在眼里,只觉这对师兄妹感情相当好,也不自觉一笑。
她作为一个外人尚且如此,任慈当然更欣慰,还颇骄傲地对阿柳三人炫耀了一番:“灵儿和阿七一道长大,小时候都是阿七给她喂饭,直到现在,比起我这个师父,她也更愿意听她师兄的话。”
阿柳发自真心觉得他们师兄妹相处得好有助于南宫